转反侧的时候。
被泪水和汗水浸透身体,却依然想要抬头看看家乡的月亮的时候。
大概,也只有这串数字能为她指明家的方向。
它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头上。
融进了她的血ye里。
他们再也没有办法分开了。
女人自说完了就开始抖, 末了, 又拼命地挣向他们这边, 扒着屏幕。
好在。
她提供的数据并没有错。
下一秒, 系统页面就给了他们答案。
“刘绘?”
系统里有她当时失踪时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女孩儿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
面容清秀。
单扎着一个马尾。
身上的浅色条纹长裙似乎也瞬间能把他们都带回到那个时候独有的含蓄审美。
她正甜甜地笑着, 微风吹过来,马尾和裙摆都被卷成了很好看的弧度。
一次。
两次。
虽然已经反复比对过相关的数据,但陆亦然在念出名字的时候还是难掩其中的惊讶。
“对,我是!”
“刘绘,绘画的绘。”
她已经没再哭了, 但呆愣着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却没敢再看屏幕, 似乎在担心这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只是梦而已。
“没事,系统里有你父母当年报警时留下的样本。”
“现在拿你的血样比对,很快的, 马上就能回市局, 然后大概明天或者今天晚上就可以出结果。”
宁远进来的时候本来就是拿着针管的,此时也反应最快。宁致了然,转头就出去打电话了。
手腕上的皮肤就那么薄薄的一层,冰冷的针尖刺入静脉, 当即就回了血, 充盈了一整条透明吸管。刘绘自己没什么反应,倒是季和一抖。
自己挨的时候没敢看, 现在猝不及防看到,屁股又开始疼起来了……
小灏宇的信息刚刚输入系统不久,而当年的受害者却已经成了拐卖犯,陷入了一个奇妙的罪恶轮回。
陆亦然本来还有几秒的出神,感觉到旁边人的小动作,连忙凑过去,“怎么啦?”
当然,下一秒看到桌上的针管,倒也了然。当着这么多人不好做什么,只好悄咪咪地捏了捏季大队长的手顺毛。
一抬头,却看见有颗nai糖被递了过来。
“可能是熬了一夜还没吃早饭所以有点低血糖。”
自家蠢哥哥就有类似的心理障碍,宁远实在太懂了,倒也没说破,留下东西,很快拿着血样出去了。
居然还是大白兔。
有点幼稚,但正好拿来哄小朋友。
递过去的时候陆亦然都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而且被这么一打岔,他也顿时把心底仅剩的一点点怜悯心压了下去,话头一转,开始询问刘灏宇的下落。
“但我真的不知道。”
刘绘的脸上本来还有满满的光彩,但回到现实,她还是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是一个拐卖犯的身份。
“因为我们只负责拐,但负责卖的又是另一个人,只有他知道孩子最终的下落。”
“我被迫参与这种事,是因为他们觉得我读过书、有文化,所以更方便骗孩子回来。”
“但他们并不信任我。”
“嗯。”
虽然是已经知道的答案,但如此明白的听到,不失落是假的,但陆亦然很快换了另一种问法,“那过来负责接头的人呢?”
“你们见过面了吗?”
“约定的地点在哪里?”
“数量是几个?”
“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外号或者代称么?”
“或者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其他问题,都可以说出来。”
“没……以前见过一次。”
第一句话一旦脱口,后面的显然就更容易了很多。
“以前见过一次接头的人,但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
“他们一般都让我负责带孩子,既防着孩子,又防着我。”
“接头的人一般和我们一样,也是两到三个。”
“但他们都很警惕,一般是只有领头的人才知道真正的位置。”
“有时候还会连续地更改几次,最后才能确定。”
“他们都很凶,虽然有些时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但手段很多样,普通的老百姓没法看出他们的伎俩。”
一股脑儿说完,刘绘倒也没为自己求情,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但我没办法帮忙了。”
不管是立功心切还是其他暂且不论。
但单凭她这样莫名其妙失踪几小时再莫名其妙回去的,即便歹徒们再傻,也不会轻易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了。
现场的人也都跟着沉默了几秒,陆亦然无奈,却也只好让她交代出之前用过的据点。
“我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