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寸强忍着情绪,直直看着她,“墨,你变了,以前的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得如此直白,哪怕错了,也未曾听你道过歉。”
墨珺眸光闪了一下,却依旧平静地看着她。
怜寸闭了闭眼,良久后,她轻轻问了句,“墨,你告诉我,如果,如果我当年没有背叛过你,我们就一直那样,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你说实话,莫要骗我。”
舒轻浅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墨珺,明明告诉自己墨珺态度已然很明显了,而且那只是个假设,可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乱了起来,她微微蜷起手指,紧张而又期待,不只是怜寸,她同样也想知道。
墨珺面色沉凝,她明显察觉到身边之人混乱的心跳,却还是没看舒轻浅一眼,她微微低着脑袋,许久后才抬起了头,“怜寸,我同你一起整整六十二年,我确定我喜欢轻浅,不过半个多月。”
墨珺只说了这一句话,可听着的两人却具都心知肚明,爱情,重要的不是时间,而是遇上的人。再久的相处,终敌不过,彼非良人。
怜寸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满是酸楚,“墨,你是一点希望都不肯给我。你于我言就像那寒冰,凉了我半世悲欢,遇上是我的劫数。”她止了笑意,眼角再次落下泪。
墨珺心里叹了一声,“但愿你放下这一切,好好珍重。”她不想让舒轻浅陪她承受这令人窒息的氛围,拉起她的手,转身离开。
“墨!”怜寸声音带上了哭腔,让两人脚步一滞。“我们还能回到过去那般么?只是朋友!”
“怜寸,你说我变了,其实我们都变了,拜时间和命运所赐,过不去的,过去了,过去的,过不去了!”
墨珺的话犹如一声叹息,却沉沉落在了怜寸心里,压得她一颗心沉入深渊。她看着墨珺揽起舒轻浅逐渐消失在无尽海域的迷雾中,最终连一片衣角都没留给她,她知道也许她彻底离开了她的世界,就给她的只有那六十多年的回忆。
她身子一软摊在了地上,不料墨珺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依旧清冷的嗓音却有些叹惋,“我于你不是良人,若你有一日能真正放下那段感情,而我还在,你我仍旧是朋友。如若不行,不相见才是最好的。”
怜寸怔怔地坐在地上,默然无语,放下,谈何容易。可她真的无法真正怨恨她,墨珺自从察觉她的心思后,从未给过她希望,只是她一直无法甘心,可是爱了这么多年,记挂了这么多年,已成了习惯,放下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墨珺坐在飞剑上有些沉默,不过也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轻轻将满脸忧心的舒轻浅搂进怀里。
舒轻浅乖乖窝在她怀里,捏着她修长的手指,“墨珺,我突然觉得很庆幸。”
墨珺揉着她的手心,低低问道:“庆幸什么?”
“庆幸你当初喜欢我,连怜寸这样的女子都无法得到你,我不知积了几辈子福让你看上了我。”她有些喟叹,还有些庆幸。
“你又说傻话,你不觉得我其实才该庆幸么?能遇上你这个任我欺负,还傻乎乎跟着我的姑娘,做梦都笑醒了。”她说地一本正经,眼里分外认真,逗得舒轻浅笑了出来。
“你又胡说八道,就会哄人,我怎不知你做梦笑醒了?”
“你睡得沉,我醒了你哪里晓得。”
舒轻浅抿着嘴,笑得清雅甜美。“你后来是不是同怜寸说了什么了?”
墨珺微愣,“你怎么晓得?”
舒轻浅环着她的腰,望着她,“因为你并不是个绝情的人,虽说你是想让她死心,可对她而言确实很残忍,所以我想你后面该又忍不住说了些什么吧?”
墨珺眨了眨眼,“可我却依旧不是个好人,不过,轻浅不怕我和她再藕断丝连么?”
舒轻浅瞥了她一眼,不满道:“原来你们居然还能用上藕断丝连这个词,谁同我说过不曾对她动过心?”她有些气急,拧住了她腰间的软rou。
“疼”墨珺忍不住蹙了下眉,舒轻浅赶紧松了手,本不想理她,却还是轻轻揉了揉被掐的地方。
墨珺环住她,低低说了句,“对不起。”
舒轻浅一惊,急道:“你,你莫不是真得想与她藕断丝连?”
墨珺微微摇了摇头,“傻姑娘,我说过就不会骗你。只是今日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见到的,是我疏忽了。怜寸的事由我而起,你莫要想太多。感情之事本没有谁欠谁的,若真要欠着,也是我欠了,同你无关。”
舒轻浅心里有些酸,“你说我傻,你自己又何尝不是?我只是有些感慨,当初我纠结半个月,就让我格外煎熬,因此见她这般不由有些感同身受。可是正如你所言,感情的事不存在谁欠谁的,只是心甘情愿罢了,你并没有错。她执念已深,若你不狠下心,她怕是更难放下。而且私心言之,你若对她优柔寡断,我怕是会难过的要死。如今我很好,只是替她感慨,不必自己心伤。”
墨珺听到她最后那一句忍不住笑了出来,“轻浅,我怎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舒轻浅脸一红,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