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都揣在厚实的棉袖筒里。但是为了维持生计,挣几个铜板,他们仍不死心地张望,吆喝着街头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
一个穿着旧白袍的少年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正在大街上边走边逛。一阵食物的香味飘过来,街道两边的小吃摊主被锅里笼里的弥漫的热气遮住了看不清身影。见这少年有些好奇地走过来了,摊主们立刻站起来,手对插在袖口里,卯着腰,卖力地大声吆喝起来。
“嘿栗子味的白薯诶!不甜不要您银子呐!”
“刚出锅的羊rou馄饨咯!皮薄馅大,不香我给您银子嘞!”
像是唱对台戏般的吆喝此起彼伏,无翳听了几句,就忍不住咽起了口水。他左边看了看,右边望了望,终于选择了一边坐下了。
“我要这个。”无翳朝锅里指了指,他显然不认识锅里煮的东西是什么,但是那诱人的香味告诉他,他的选择没错。
“好嘞!羊rou馄饨一碗!”摊主搓搓手,兴奋地吆喝了一声。不一会儿,馄饨被端了上来。热腾腾的羊rou汤里飘着圆鼓鼓的馄饨,薄如蝉翼的白色面皮地下隐隐透出鲜rou的粉色,再加上点缀在汤里的翠绿色小葱,实在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无翳一连吃了两碗,抹抹满是油光的嘴,冲摊主道:“再来四碗!”
摊主一个趔趄,险些把手中的馄饨汤洒出来:“啥?还要四碗?”
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小声嘀咕:这么白净俊俏的小伙子,怎么吃的比那在戈壁滩跑货的马贼还多?六大海碗的馄饨,那得有多大的肚子啊?
于是忍不住试探性地问道:“这位客官,四碗馄饨,你可是都吃得下?”
若是撑坏了胀死了,他这小摊小贩的,可概不负责的。
无翳却摇摇头:“我已经吃饱了,剩下这四碗,是给我二哥哥带的。”
摊主忍不住笑了:“这汤汤水水的,你怎么带呢?干嘛不让你那哥哥过来吃?反正我这个小摊子,天天都支在这里。”
无翳摇摇头:“我二哥哥是绝不肯过来的。”他有些不死心地又看了看,目光落到摊主身后的大铁锅旁,那里放着满满一高粱杆篦子的馄饨,都是还没来得及下锅的,一个个圆滚滚,像是小兔子般可爱。
无翳眼前一亮:“那我就带生的走。回去我自己煮熟了,不就行了?”
赫连戎川忍不住嗤笑一声:“没想到大巫医小时候这么傻。生馄饨怎么带走呢?还不都压坏了?”
不过这摊主可不管生馄饨会不会压坏,有银子赚就行。忙不迭地把生馄饨一股脑裹在油纸里一包,递给了无翳。
无翳放在摊主手心的,是一枚闪闪发亮的金币。
馄饨摊主瞬间傻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金币看了半天,这才想起来放在嘴里一咬。
是真金!是真金!
四周的小摊贩们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争先恐后地展示手里的花花绿绿的货品,几乎快怼到了无翳的鼻子尖:
“小客官,要绸缎吗?盛安城老字号的货嘞~”
“看你是赶路的吧,吃了我家的风干rounai疙瘩,走一百里地也不喊饿啊!”
“炊饼!热乎乎,又香又酥的炊饼啊~”
“栗子味的烤白薯诶!白薯味的炒栗子诶!”
“抹了赛西施的胭脂啊!”
半柱香后,无翳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终于离开了秦川城。上山的路上很陡峭,却并不像晏长清他们上山时那样遍布塌陷的坑洞。无翳弯弯绕绕,不一会儿就登上了山顶,来到湖水边。
晏长清有些惊讶地发现,十几年前的这一汪湖水,和他们之前上山时见到的很不一样。
无翳身边的湖水明显没有干涸,湖面只比岸边略微低一点点,并没有黑色的巨石露出来。
湖底清澈而干净,无论动物还是人,都可以很容易地在河边取水。
几匹浑身雪白的小狼正在湖水边玩耍,看到无翳过来,立刻追了过来。
无翳从堆得高高的包裹中勉强露出头来,道:“二哥哥没发现我溜出来吧?”
为首的小狼很机灵地摇了摇脑袋。
无翳松了一口气,勉强腾出一只手,在包裹里摸了摸,抽出几块硬邦邦的风干rou,丢给了小狼:“没吃过吧,正好给你们这些小家伙磨牙。以后可不许再咬我二哥哥的桌子腿啦!”
几匹小狼嗷呜一声叼住rou,立刻就跑开了。
“诶诶诶别跑啊,还有活让你们帮我——啊呀!”无翳本来打算把身上的重负卸一些分给白狼扛着,却不曾想白狼们叼了东西撒腿就跑地没影。他手下一滑,几个包裹掉在地上,哗啦啦撒了一地。
赫连戎川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都买的什么玩意?”
无翳很心疼地趴在地上捡着,糖葫芦,胭脂盒,一大包炒栗子,一匹粗布……
他正要捡起滚得最远的一个小荷包时,手却突然停住了。
一双有些发旧,却很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