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很深邃而幽黑,专心注视着林艾的时候,竟让他的心脏不合时宜的跳了跳,抖着手掀开毯子将衣服全数穿戴整齐。
下床的时候,他头痛欲裂,眼前直发黑,身子一软就往下坠,被傅司礼的捞住了。
林艾勉强扶着他的手臂站起身,等到晕眩感稍微褪去些后,他才淡淡一笑,“多谢,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还发着低烧的原因,有些体力不支,担心被Jing明的傅司礼看出来异样,于是裹紧了衣服后就走出了病房,一刻不想在他面前逗留。
和护士预约了下次面诊的时间后,林艾重新回到了车里,抬眼往窗外看,傅司礼走的很慢,看手势还在接着电话。
不用多想就知道,电话肯定是白鸥打来的,不然那个人的眼角眉梢怎么会这样柔和。
林艾有些脱力的蜷缩在后座上,虽然穿得很多,车窗也密闭着,他仍然觉得很冷,凉意从四面八方灌进骨子里。
傅司礼没多久就走到了车前,司机要下车替他打开车门却被他眼神制止住了,手里还在继续接着电话。
林艾听到他说着,“没关系”、“餐厅订过了”这样的字眼,没一会儿话题结束,车门打开了,他矮身坐了进来,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在车厢里弥漫。
司机默不作声的发动引擎,沿着来时的路又往回开。
林艾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在梦里自己都睡得十分不安稳。
像是躺在了油锅中滋滋的煎着,又像是困在了闷热的蒸笼里等着身子蓬松起来。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微凉的手指轻抚过他的头发,掌心敷在他的额上,林艾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皮子却重得抬不起来。
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站在了高楼上,摇摇欲坠,身后却有无数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们的面容模糊,衣着却十分光鲜。
有人问他,你在等什么?你在心里期待什么?他答不上来,于是他们就发出了嗤笑声。
“你喜欢傅司礼。”
“可他是个有家室的人。”
那些人语气无情的说。
他在梦里呜呜咽咽的流着眼泪,小声的哼着,直到被一只大手用力掐住牙关惊醒过来,他张嘴呼痛的瞬间,嘴里被强行塞了两粒药丸,舌尖触到后苦得发麻。
他用舌尖下意识往外抵去,唇上忽然附上一层柔软温热的触感,轻触即离,将两粒药又堵了回去。
“好苦……”他勉强咽下去后皱着眉呢喃道,睁开眼睛是一片刺眼的灯光,水晶吊灯熠熠生辉,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家。
“……你终于醒了?”耳畔传来熟悉的嗓音,微微低哑中带着隐约哭腔。
林艾还未来得及偏过头,傅司礼的脸已经主动凑了上来,眼睛黑亮带着shi润水意,脸颊泪痕犹在。
“我叫你好多次,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死掉了……”说着,那人又大哭起来,眼泪颗颗低落在林艾的脸颊上,砸得他的眼睫直颤。
“我……”他试着开口,却发现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嘴里仍然留有一股苦涩的药味,“刚才是你喂我药的吗?”
“是啊,”傅司礼点头,“医生说吃下去就退烧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喝水?……很苦的。”他无奈道。
傅司礼听着他的抱怨,眸光微动,“你要喝水?”
“我吃药从来都是不喝水的。”他又道,似是不太能理解林艾的娇气要求。
林艾:“……”
林艾:“……那劳驾傅总你端杯水给我。”
桌上就有佣人送来的水,傅司礼乖巧地端了一杯过来,临近床边,他又突然定住,眼神在林艾身上转了一圈后,狡黠一笑,“你不能动,我来喂你——”
他说喂他,就真的是喂他。
含了口温水就挨近他的脸,要往他嘴里渡水,林艾没力气,挣扎几下就被他按住了,嘴唇相蹭,舌尖撬开他的牙关,将口里的水一点点渡了进去。
林艾怕他弄shi了床,就主动去封住他的唇,回应着他的动作,傅司礼高兴地很,渡了一口不够,还接连渡了好几口,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
他在床边盯着林艾的脸看了半晌,突然又将头埋在了他的颈侧,深嗅一口,“我好想你……小苍兰,你有没有想我?”
他安静等着林艾的回答,过了许久,才听到极小声的嗯,傅司礼不太满意,想再追问几句时,听到他又补了一句,“我也想你”,这才作罢,甜蜜蜜的搂着林艾睡在了一处。
腻腻歪歪的待了一会,林艾才想起来自己是流感,会过病气给他,连忙推拒着傅司礼,却被他捉住手指捏在掌中揉搓。
“反正亲都亲了。”他满不在乎的说。
不多时,佣人端了份鸡丝细米粥上来,还配了两道酸甜开胃的小凉菜。林艾正是饥肠辘辘时候,鼻子里嗅到这股香味时早已食指大动。
傅司礼将他扶靠在床边,接过碗就要喂他,佣人在一旁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