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处在如此乌鸡鲅鱼的境地,谢瞻顾还是不合时宜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学霸就是牛逼,迷|药都能自己合成。
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发现,贺池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太不“贺池”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贺池,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贺池伸手过来,温热的掌心覆在谢瞻顾微凉的脸颊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光滑的皮肤,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而易碎的瓷器。
贺池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有点古怪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说:“你说你的床上没有我的位置,但我认为,位置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去抢的。你看,我现在就躺在你的床上,而且未来七天,你和这张床,都将属于我。”
刚才还只是怀疑,但谢瞻顾现在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处处透着怪异的贺池,绝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贺池。
他认识的贺池,是个温吞、冷淡、沉郁、寡言的男孩,而眼前的这个贺池,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外壳,但眼神、表情、语气全变了,若有似无地流露出攻击性,让他感觉到危险。
其实细想起来,在之前的相处中,贺池偶尔也有过反常的表现,但都非常短暂,就像一闪即逝的错觉,所以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但今天不一样,贺池好像是故意要把隐藏起来的另一面展现给他看,破罐破摔,毫不遮掩。
“贺池,你怎么了?”谢瞻顾小心斟酌着措辞,“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有吗?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我。”贺池凑近他,温热的呼吸洒在他脸上,“接下来,你有的是时间全面地、深入地了解真实的我。”
谢瞻顾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后悔当时没有让席永宽把话说完,如果当时听了席永宽的话,他可能就不会沦落到现在这幅田地。
“我有点冷,”谢瞻顾说,“你帮我把毯子盖上。”
贺池的手摩挲着他的下巴,说:“从现在开始,你每求我一件事,就要先满足我一个要求。”
谢瞻顾:“……”
呵呵,太小看他的柔韧性了,他自己也能盖上。
谢瞻顾手脚并用地把毯子弄到腰上,再用嘴咬住,直接把毯子盖到了脖子,最后滚两滚,把自己裹成个蛹,顺便离贺池远一点。
他躺在床的另一边,默默地想,现在只有陈甸甸能帮他了……
“你该不会指望陈甸甸来帮你吧?”贺池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陈甸甸发了微信,说你未来一周要专心码字,让她不要来打扰你。而且我把开门密码换了,她进不来。”
谢瞻顾:“……”
Cao,被看穿了。
贺池说:“国庆假期结束之前,除了我,你见不到第二个活人。”
谢瞻顾:“……”
贺池又说:“如果你想大小便都在床上解决的话,你可以不理我。”
谢瞻顾:“……”
贺池不提,他还没感觉,贺池一提,他突然就有了尿意。他有洁癖,如果让他尿在床上,他可能会疯掉。
谢瞻顾艰难地翻个身,面朝贺池,看着他说:“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后悔吗?”
贺池凑近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只要我做了,就从不后悔,反正有人替我背锅。”
谢瞻顾愣了愣:“谁会替你背锅?”
“贺池呀,”贺池轻笑着说,“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这个身体里,有两个贺池。”
谢瞻顾惊疑不定地猜测:“你的意思是……人格分裂?”
贺池笑着说:“准确地说是双重人格,贺池是主人格,我是亚人格。”
谢瞻顾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两个月,他竟然没有发现贺池有这么严重的Jing神问题。
在贺池坦白之前,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贺池是在装乖,把坏的一面妥善地藏了起来,但他没想到,贺池藏起来的是另一个人格,一个和原本的他截然不同的人格。
谢瞻顾感觉毛骨悚然。
贺池却一脸无辜地问:“吓到你了?”
谢瞻顾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微微摇了摇头,看着他说:“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当然不会,”贺池笑着说,“你是贺池的心上人,我要是伤害你,他很可能会杀了我。”
可能是哪根筋搭错了,谢瞻顾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们是一个人,他怎么杀你?”
贺池古怪地笑了笑:“当然是同归于尽,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不是我硬拽着他,他可能早就自杀了。”
谢瞻顾再次受到冲击。
他以为贺池只是性格沉闷了点,话少了点,没想到竟然严重到想要自杀的地步。可是,想想贺池从小到大经历过的那些事,又觉得他会有这种念头并不奇怪。
贺池说:“贺池一直在吃药,你没发现吗?”
谢瞻顾怔怔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