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您也鞭长莫及。”
“他连我的面都不肯见。”陆行舟揉了揉鼻根,“你觉得搬家行得通么。”
“他不见您,您就不见他了?”窗外景色越来越荒,裘久骁将车开了一条缝,好让车后的郑曼能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又不至于太冷,“当务之急是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他骂您您就忍着,打您您就受着,老话说得好,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追人吧就得死皮赖脸,就跟当年郑曼追我的时候一样,是吧郑曼。”他笑容满面地看向后视镜。
郑曼一脸茫然拿下耳机:“你说什么?”
“挺好。”耳机隔音效果测试基本满意,裘久骁点点头转向陆行舟,“您就按我说得办吧,等我把郑曼安顿好了就回来给您当军师,包您一家团圆。”
受到成人玩具跟狗头军师的双重鼓励,陆行舟从机场回去就把车拐向楚然小区的方向。
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也对自己下了严令。
到楼下就给楚然打电话,一次不接就打到他接为止,不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只要电话一通,他就告诉楚然自己人就在楼下,没有任何企图,单纯想见他一面。
楚然心软,十有八九会答应。等真见了面,再想办法说服楚然暂时搬家,自己也好放开手脚跟刘冲搏命。
谁曾想走到一半,天公不作美,从遥远黯淡的天际轰隆隆打下两个雷来,紧接着就是Yin雨连绵。
越往市里开雨下得越大,起初还是伸手穿不透五根指缝的细雨丝,后来已经变成漏筛倾盆的滚水,雨刷器打到最快才堪堪维持视野的清明。
老旧的回迁房小区不仅道窄,停车区域划分还极不合理,路边到处都是违章乱停的私家车。离小区大门还有近五百米时,轿车与路边一间私人便利店擦肩而过,店门口站着一个手提透明塑料袋的清瘦身影。
陆行舟本来已经开过一小段路,因为担心刮到路边的垃圾桶,看了一眼后视镜。
就这么一眼,他立刻认出了楚然。
楚然在屋檐下躲雨。
还是那件眼熟的厚外套,里面隐约是件白毛衣,脖子上裹着厚厚的浅灰围脖,下巴藏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冻得发红的鼻尖露在外面。
因为屋檐窄,为了不淋到雨他紧紧挨着身后的玻璃门,但这样一来就会挡住进出的通路,每次有人推门他就需要往旁边让一让,一来二去左臂已经被雨淋得shi透。
老魏呢?怎么没陪着他,这么大的雨他出来干什么?
目光移到他手里的袋子,陆行舟恍然大悟。那上面印着医院的名字,他是去看病或者做了什么检查,不方便让人跟着,连老魏都不例外。
陆行舟的心揪紧地疼了一下。他双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后视镜的这个身影,拨通电话。
楚然应该是把手机放在右侧口袋里了。他感觉到震动以后想接,但左手淋了雨右手又提着东西,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陆行舟从未像这样对一个人如此耐心过。他就这样静静等着,心里半点烦躁也没有,眼见楚然先是将左手在围巾上轻轻擦干,接着别扭地伸进右侧的口袋,颇为艰难地摸出了手机。
但看清来电后他没有接。
为什么不接?
看到陆行舟三个字所以不愿意接?
陆行舟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楚然显然犹豫过,因为他一度将提东西的左手也举起来,两只手握住了手机,大约是想划一下屏幕上的接听键。
但不知道为什么,电话里漫长又沉闷的嘟声始终没有停止。
一遍响完,陆行舟执着地接着打。
到第四遍时楚然接了。他将听筒贴在耳畔,垂着眸,清秀的面容倒映在檐下的水面。
陆行舟觉得自己想他想得每个细胞都渴。
“又有什么事?”
陆行舟看着他:“你在哪。”
电话里静了两秒:“在家。”
“在家怎么会有雨声。”
“开着窗户。你到底有什么事?”
陆行舟一只手扶在车窗棱上,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望着后视镜里那个再次为了让路而退进雨中的身影道:
“想你了。”
近在咫尺还是想,想得受不了。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楚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任何话,但紧接着通话即刻终止。
说想他也会得罪他?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楚然一手提药一手挡雨,直挺挺地冲进雨中。陆行舟想也没想迅速摔上车门,奔过去麻利地脱了大衣:“别跑,小心摔跤。”
楚然头顶的雨停了。
大雨滂沱中就这一块睛天。楚然转头盯着他的脸错愕了三秒,旋即回过神来加快步伐想甩脱他。
但不管楚然走多快陆行舟都能跟上,头顶撑开的大衣就像是自动定位的一把伞,始终把他牢靠地护在伞下。
耳边雨滴砸地,脚步纷乱作响,乱如人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