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边境,不管了?”
“你不死,就打不起来。”
“好。”
?
☆、山寺桃花始盛开
? 客栈。
“顾小姐当真是天姿国色,有缘一见,幸甚幸甚。”高鼻深目,形似西域人的使者这样说。
顾瑜面上蒙上了一层白霜:“久闻中原衣冠之名,没想到,阁下竟如此无礼。”
那昭国使者展开折扇遮面,吃吃的笑起来。笑声渐歇,他冷冷说:“顾将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我目的都一样,无聊的客套就不必了吧。”
顾瑜一滞,还真没见过这么直白的昭国人。她索性爽朗笑道:“所以阁下就是二皇女殿下麾下总兵?”
那人冷冷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不管怎么说,这态度也太差了。顾瑜暗忖,难道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是昭国二皇女又想出了什么后招?她早就向陛下进谏,这位二皇女城阳王殿下远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跟她交易,不啻与虎谋皮。
可是陛下传来的书信这么说,说何晏于昭国杀戮太盛,本就得来无用。与城阳王接洽,时时警惕就是,其余多少,不必计较。
陛下也不想想,就算城阳王跟何晏有多大的仇,她毕竟还是昭国人。昭国跟澜国,可是已经断断续续打了几十年仗了。能放下世仇跟昭国合作,不是毫无是非观念,就是图谋不小,无论是哪一种,都是不好对付得很。
何况,城府颇深的城阳王派出的手下,岂能是心高气傲,不懂交际的莽夫?故意装出这幅模样,目的何在?
如此这般的思绪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顾瑜的脸色又带上毫不作伪的笑:“鄙人顾瑜,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
“白明耀。”就一个名字,半点修饰都没有。
“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阁下是否已经计划好了?何晏武功高强,先前我以劝降为名,诱她同我回京师,一旦透露消息,单凭我等几人,只怕难以控制。”
白明耀挑眉:“何晏内力深厚,我等久已耳闻。此次离京时,殿下的医官正好配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药,即使内力再深厚的人,也能迷倒一时三刻。只是不知是顾将军您亲自动手,还是由我等代劳?”话虽恭谨,脸上却是满满的不耐烦,像是打定了主意要亲自出手。
顾瑜皱眉思忖,片刻道:“下药奉茶这类低贱事有小厮奴婢代劳,就不劳白总兵手下。阁下既是如此有自信,亲自动手便是,也省得我澜国多造杀孽。”
无色无味的迷药,她顾瑜还是首次听闻。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何晏察觉有异,或者迷药药性并没有那么强烈,何晏急于脱身,把她这一行澜国人全数斩于剑下,也不是没可能。到时候这位白总兵再来收拾残局,量何晏久战之后必然疲惫,一举拿下,再把这件事栽给她们澜国……啧啧,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不过任是多好的主意又如何,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做。
白明耀高昂着脸,好半会儿才施恩般的点点头。他从袖中两指夹出一个小瓷瓶,放到中间桌上:“那白某静候佳音。不知顾将军打算在哪一日动手?”
顾瑜咬了咬牙道:“未免夜长梦多,三日后,在扬州城西别院,以柳叶笛声为号。”
白明耀大笑三声:“江南三月,草长莺飞……听闻那别院景色极美,留给何晏做埋骨之所,也不枉了!”话音落罢,人似一只大鸟,飞出窗外,转瞬就失了踪影。
顾瑜拿起瓷瓶,想也不想的拔开瓶塞,把一瓶据说是无色无味迷药的东西,全都倒在房间一角的花盆里。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这样下去,我怕有一天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但我不是那个对得起你喜欢的人。
伤心吧,失望吧,痛苦吧,憎恨吧。
承认吧何晏,好好看清楚,看我是怎样坏了心肝的人,当着面与你缠绵,背后却与人算计,要取你的命。
如果能一剑杀了我就更好了。杀了我然后走,拿着你存在锦绣钱庄的地契,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找一个温柔婉转的妻,平平安安含饴弄孙的过一辈子。
别爱我。
三日后,扬州别院。
晚饭过后,顾瑜罕有的抱了一把琴过来。
“有瑟没?”
“你要瑟干嘛?”
“《诗》云,琴瑟和鸣,怎么有琴无瑟?”
“你!”
顾瑜面色chao红,胸脯一起一伏。“何晏,你是不是当我好欺负?还想试试我的手段,嗯?”
何晏伸手接过顾瑜抱着的琴,顺手在顾瑜的发尾一摸:“很香。”
“你!”
“好啦好啦,我来弹琴,让顾大小姐喝着茶吃着点心听琴还不成么。”何晏把琴放在桌案上,在案后缓缓跪坐。
何晏的琴声很美,柔婉的江南小调,间有杀伐之气,却不失悲切,更添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