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捅破,傅时戟是绝不会多行一步的,这是留给庄隅的余地,是他对庄隅的怜爱。
“我是男的。”庄隅哽咽一下,强调道,“以后我也会像你一样娶妻生子。”
有些闲言碎语在傅时戟拦不住时,也会传到庄隅的耳朵里,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知道那些个热爱八卦的公子哥说他是傅时戟的小宠儿,可庄隅对这些言论嗤之以鼻,因为傅时戟从未对他做过什么过界的举止。
但今天傅时戟所言却令庄隅后颈发凉,因为他清楚傅时戟若是有意,自己是逃不掉的。
傅时戟斜靠在软枕上,视线落在庄隅发白的唇色上,调笑道:“只是同你开个玩笑,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你不要这样吓我。”
庄隅语气软了些:“我总是会想到那时小夏哥的伤口,你不要拿这……这种事取笑我,你疼疼我嘛。”
庄隅像小动物一般脆弱,眼角染上霞色,shi答答的,他将脑袋靠在傅时戟的肩上,这是庄隅寻求庇护时的姿态。
“乖孩子。”傅时戟眸子黯然,捻着庄隅半长的头发,道,“我会疼你的。”
庄隅的脸颊闷在傅时戟的怀里,他感觉自己是病了。
自己分明讨厌傅时戟对他的无形管束,但又心安理得地接受来自他的宠爱。一想到日后自己会永远被圈禁在傅时戟的圈子中,在成年后都不能有自己的主张,或者连选择结婚生子的权利都没有,他就感到害怕。
但若是被傅时戟冷眼相待,想到那样的处境,庄隅更是绝望。
“都怪你,我要是以后也不敢离开你怎么办,是你害了我。”庄隅委屈地流下眼泪,泪水顺着庄隅的眼角滴落在傅时戟的皮肤上。
滚烫,冰凉,一如庄隅内心的纠结。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傅时戟缩紧了怀抱,将庄隅揽在身前,深情地说道,“但谢谢你救了我啊。”
庄隅是傅时戟唯一的净土,从过去到现在都是如此。
他骗过了心理医生,骗过了父母,骗过了周围形形色色的所有人。他的病一直都未曾痊愈,甚至从未有过任何缓和。面上的隐忍,只是因为他知道庄隅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所以无论他置身于何等污秽浑浊的场合,都能在最后全身而退。
就像在今天,他不得不在母亲的安排下与不喜欢的女孩在同一张桌子上共进晚餐,也能咽下一部分食物,最后绅士地送这个女孩回家。这只是因为他知道当自己回家时,庄隅会在这个别院中等待他,傅时戟能够停靠在这唯一的光明之地,驱散所有的灰色情绪。
“谢谢你。”庄隅恍惚又听到傅时戟说了一次。
可他谢自己什么呢,庄隅并不解。
主宅
傅时戟轻轻拍打庄隅的后背,直到庄隅在他怀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后,傅时戟才在他的额角处小心地落下一个吻。
在温暖舒适的怀抱中,庄隅一夜无梦,乍然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傅时戟的身边,回忆起昨晚自己情绪不受控制后的丢脸行径,庄隅轻手轻脚地从傅时戟的腰下扯出被压住的衣角,然后踮着脚尖溜走了。
难得是周末,但各科的老师留下好几份卷子,庄隅并不想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点名批评,只能提起房,硬着头皮花费几个小时去完成作业。
下个月他们就要分班了。左手边摆着的理科作业,都是庄隅翻着书本才勉强做出来的,对完答案后还发现错了不少。而右边一厚摞的文科卷子,虽然能看懂题目,但是知识点都需要背,庄隅感到一阵头痛。除此之外他还要给小夏哥私人侦探的费用,小夏哥一个人在国外需要花钱的地方也很多,不能总拖着,但是钱要从哪里来呢?
庄隅翻着手机中的联系人列表,看着通信录里的人名,琢磨谁能帮上忙。可翻来覆去几遍,除去与傅时戟相关的人,剩下的只有说了几句话的同学,他也不能找他们借大笔的钱。
庄隅叹了一口气,他的社交圈子完全围绕着傅时戟。
“作业写完了吗?”傅时戟穿了正式的西装,悄无声息地站在庄隅的身后,嗓音低沉道,“乖孩子。”
庄隅被这声“乖孩子”唤起自己昨晚趴在傅时戟怀里哭鼻子的记忆,涌上一股子羞耻劲儿,埋怨傅时戟说那些让人想歪的话来逗弄自己。
“写完了。”庄隅把作业本塞进书包里,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做错那么多题的窘状。
傅时戟大度地没有戳破庄隅的小心思,道:“写完作业就和我出去一趟。”
“去哪?”庄隅站起身,见傅时戟的一身装扮,疑惑道,“需要穿得这么正式。”
傅时戟道:“主宅,今天老爷子生日。”
“主宅?!”庄隅拔高了音量,指着自己道,“我去主宅,你不怕我被打死啊?”
庄隅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被无名无分地养在傅时戟身边。所以除却傅时戟强制带他去的场合,从不主动抛头露面。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傅时戟不以为意,冷声吩咐道,“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