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透过小洞洞去把这个吃的亏讨回来。
结果就在此时,青荇殿大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有个人满脸愤怒地冲了进来,站在院中央疯狂地扭动脑袋,目光到处逡巡,在看到浮黎的时候瞳孔一缩,目眦尽裂,迈开腿就跟炮弹似的砸了过来:
“为什么!!!老俞他这么敬仰你,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
杀了......谁?
浮黎一愣,不由得放下了抱胸的手,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也收敛起来,他站直身子,看向一脸怒容的楚远:“你在说什么,我杀了谁?”
楚远身上干干净净没受什么伤,但他的眼睛却瞪得极大,满眼仇视地死盯着浮黎,像只陡然之间竖起浑身倒刺的小兽:“老俞!俞舟横!!!他死了!!”
俞舟横......死了?
浮黎想象不出,那样天真灿烂到有点傻的小道士,那个喜欢把‘要死要死’当成口头禅的小道士,当他躺在血泊中,四肢扭曲,惊恐地睁大了无焦距的双眼时,会是什么模样。
他想象不出来。
浮黎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难受,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但他还是要澄清自己:“俞舟横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不是你杀的。”楚远咬牙,胸腔处剧烈起伏,喘气如同破风箱一样,一字一顿道,“杀了老俞的,是你身边那个叫傻宝的男人!”
这下浮黎觉得更荒谬了,他想也不想就反驳道:“不可能!且不说他全程和我在一起,就他那性子也不可能随便杀人!”
浮黎说完,楚远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是啊,谁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去指责自己的枕边人呢?
他不禁自嘲地嗤笑出声,惨红的眼眶中酝着深切的悲痛与绝望:“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和他那么亲密当然不会注意了,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看老俞的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那眼珠子挖出来!!”
“我没想挖他眼珠子,也没杀他。”浮黎还没说什么,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傻宝从里面走了出来,挡在浮黎面前,毫不心虚地直视楚远。
看到杀害老俞的凶手,楚远额上青筋直爆,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杀了人还这么淡定,甚至嚣张到试图甩开责任,简直是个冷血的刽子手!
他一步跨上前,用力揪住傻宝的衣领,狠戾地拧着脸,说出的话近乎癫狂:
“没有杀?哈哈哈,这是我楚远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证据凿凿摆在这里,你还想狡辩,当我们都瞎啊!你对老俞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那些装无辜的话,就留着去和接引者说吧!”
“对了,尊敬的修界之光白泽先生。”楚远说完,又把视线转向浮黎,忽然冷笑了一下说,“包庇罪犯按同罪论处哦。”
傻宝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楚远,过了一会儿,忽然抓住他的手,虽然缓慢却不容反抗地将楚远指节泛白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挪了开去。
他语气平缓地问道:“俞舟横在哪里。”
楚远怒了:“你他妈还好意思问?!”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问的,不是我们干的我们还非得上赶着背下这口黑锅?”浮黎淡淡反嘲。他算是明白过来了,绝对是有人看他们不爽,把他们给算计了。
他虽然挺同情俞舟横,但也不想莫名其妙当个骊山背锅侠。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青荇殿门口又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浮黎看去,便见乌泱泱一群人涌了进来,粗略一瞥发现,竟是所有参加道场的灵修几乎都到齐了。
楚远脸上露出一抹快意,迅速迎了上去,对着为首的碧落道:“快,快把那两个人抓起来!给老俞报仇!!”
碧落看了已经有些疯魔的楚远一眼,苍白的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公事公办道:“这位修士,关于比试中杀人一事,骊山宫自有规矩,也肯定会竭力还你一个公道。”
楚远不住点头,眼神空洞:“好,好,我等着!!”
碧落没再看他,冲着后面抬了抬下巴,就有两个接引者抬着一顶木头担架走出了人群,放在地上,伸手掀开了草草盖上的白布。
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担架上躺着的,赫然是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俞舟横!
可他现在却安静躺着,四肢浮肿,无数青紫淤斑凸显在皮肤表面,原本总是嬉皮笑脸的脸上凝固了一抹永远都散不去的惊恐,两道血痕从眼角滑下,不知怎么的糊了满脸,看着已经有些发黑了。
“老俞!!老俞你怎么了!啊?老俞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师兄好不好……”楚远一看到生机全无的俞舟横就扑了上去,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
明白内情的人都摇摇头,暗道一句可惜,堂堂青阳观的小师弟竟然就这么没了,还是以这种挖去双眼,筋骨寸断的方式死去......连他们的大师兄也急火攻心,道基不稳,看起来似是有隐隐的入魔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