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最后出来的是陈担生口中‘和碧落关系形同水火’的黄泉。
本以为两人见面少不得要互嘲几句,没想到碧落只是淡漠地冲黄泉点了点头,就沿着回廊走远了。
看上去关系确实不好,却也没有达到仇视的地步。
浮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正在挑选屋子的陈担生,压下眼底的疑虑,也跟着随便挑了一间房。
他本来以为看外面花圃的荒废程度和青砖上的苔藓厚度,房间的干净程度都会是一个堪忧的问题。没想到随手挑的屋子就很干净,床铺宽敞,衣柜桌几什么的都很新。雕花窗棂上绷着一层微透的麻纸,有阳光透进来,也被过滤地不那么刺眼。
他打量房间的功夫,傻宝已经把该挂的衣服挂好了,两个人的鞋子也都整整齐齐地码在床基上,他的小一些,傻宝的大一些。
看着陌生的屋子迅速染上他们的气息,浮黎心上忽然冒出一种莫名的情绪,像是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这个人在就有家了。
傻宝正在检查还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偏着头的侧脸线条Jing致,浮黎忽然恶从胆边生地想逗逗他。
“宝啊,你怎么那——么贤惠啊。”浮黎坐在床沿上,用手臂扩了一个夸张的姿势,嘴角微微勾起,促狭地冲着男人挤了挤眼睛,“好乖好乖,不愧是我小媳妇儿。”
“是吗。”傻宝淡淡答了一句,听不出究竟什么情绪。只见他将整理东西时落下的袖口缓慢挽起,一边挽一边走向雕花大床。
大床的床帐和被褥都是鲜艳的大红色,纱帐半透,几枝并蒂莲影影绰绰地绣在上面,宝珠坠子从上面吊下来,碰撞出清脆的击玉声。
床单和被子上都是鸳鸯莲花,傻宝一过来,刚好坐到两只鸳鸯脑袋上。
“小媳妇儿?”傻宝歪头,延伸出来的眼尾狭长,而满床的红更是替他的白皙皮肤染上了几分胭脂色,看起来风流稠丽。
千万年来修炼出的警觉感告诉浮黎,不好,貌似有什么不知名的危险正在靠近。
于是他清了一下嗓子,身体跟从意志,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床铺一震,傻宝坐下后,就撑着脑袋,盯着浮黎瞧。
喉结略显不安地滚动了两下,浮黎开始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你说,碧落和黄泉究竟什么关系?这里的骊山宫主人又是谁?他们怎么还没有来叫我们,这算是怠慢来客吗?”
“浮黎,你的耳朵红了。”傻宝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浮黎刚想说自己不是耳朵红,那是光打在红床帐上映出来的。
结果就惊恐地看到一枚脑袋飞速凑到了他耳边,紧接着耳垂处传来一阵柔软的shi润。
......嗯???浮黎一阵懵,他被舔了?
仿佛恰巧明白浮黎心里想什么,舔完,男人还好心解释了一下:“红了就是病了,舔舔就好了。”
听到这话,浮黎的耳垂算是真的红透了,像是两颗挂在树梢梢上的鲜嫩红樱桃。
这句话实在太耳熟了,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喝醉说过的吗?男人都这么说了,他实在没好意思去反驳,毕竟否定男人就是否定自己。
而他浮小黎的话,是永远不可能犯错的。
大不了就是被舔一舔耳朵,亲都亲了,还怕这个?
可惜某人的报复还没完。
只听男人又说:“浮黎的脸红了。”然后就凑近冲着他两边脸颊各自舔了一下。
“鼻子红了。”说完又舔了一下浮黎的鼻尖。
最后视线慢悠悠地落下殷红唇瓣上,唇珠丰润,唇形秀美,板着脸的时候也自带若有似无的笑意。
浮黎紧了紧放在床上的手,将整洁的鸳鸯被单攥出了几道凌乱的褶皱。
嘴唇被盯得快要烧起来了,男人却只是好整以暇地盯着那里看,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仿佛只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而已。
血管中的血ye变成了滚烫的岩浆,从脚底一路窜到天灵盖,‘轰’的一下,浮黎终于炸了。
他便一把扯住男人的衬衫领口,猛地将男人的头拉近,力道大到甚至崩开了顶上的两枚石英扣。
嘴唇覆上去的那一瞬间,浮黎想,他才不是想亲,只是讨厌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而已。
浮黎亲得毫无章法,可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啃嘴皮子了,狠戾的模样倒不像是亲的意中人,反而像是什么深恶痛绝的仇人。
眼见浮黎快要急眼了,男人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愉快的闷笑,大掌扣上浮黎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掐住浮黎下颌,趁着唇间打开缝隙的瞬间,肆意地闯入进去攻城略地。
半晌功夫后,浮黎只有呼哧喘气的命儿了。
傻宝扯了扯浮黎脸上的软rou,微笑:“谁是小媳妇儿呀?”
好汉不吃眼前亏,浮黎被摁着欺负了一通,机灵地迅速改口:“小媳妇儿?当然不是你啦。”
他既不想委屈自己当小媳妇儿,又不想因为口头占了便宜,又被男人从别的地方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