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并没有问细节,因为那时他沉浸在满满的背叛感中,他清楚闻言故是无辜的,但清楚是一回事,怪罪是另一回事;影视剧里的破镜重圆仿佛只要分手的双方再度相见,那么聊一会儿天看几场电影就能再续前缘,可现实是否会像影视剧演得那么简单?池越用事实证明确实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因为池越醒来睡着专心思考不专心思考都能想到闻言故,他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就好比影视剧里的那些人,池越心想,如果能够过审,编剧巴不得他们重逢的第一天就打炮。
因此第二次池越把谈话的主导权攥在了自己手里:“我特别好奇,我室友跟我讲你大三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你消失以后A大关于你的流言传得满天飞;你又跟我说你后来出国了,但是出国就出国,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啊?”
“其实当时是我爸安排的......”闻言故缓缓开口,“我也是听他指挥的。”
“那原因呢?”
闻言故挠了挠后脑勺,像是苦于不知从何说起:“原因好像挺复杂的......我也是在国外待了大半年之后才知道闻家出现了危机......”
池越怔住,这怎么还跟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对上了:“危机?”
“嗯......那时闻家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你懂的......”闻言故给了他一个眼神,压低嗓音说道,“我爸那个时候野心大,手段也多,他不仅要赚大钱还要赚黑钱,可是不久之后闻家最高管理层就出现了内鬼,他为了我的安全就把我扔出国了......”
“你们家......还黑白通吃啊?”池越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我的傻越越,现在凡是想要赚点钱,哪家不走一点灰色地带啊?”闻言故笑道,“闻家花了很久才把事情摆平,我爸经过这件事以后元气大伤,不过还好,好歹是没把闻家败在手里。”
池越把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东拼西凑,终于搞明白了时间线,搞明白之后他更无语了,这么多的巧合,但凡其中一个环节掉了链子,他与闻言故都不可能分开这么久。
“那你会不会很不习惯......我说你刚出国的时候?”
“会呀......”闻言故仍然在笑,“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感觉自己像丢了东西,但是我又不知道少了什么;再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事,然后我去验证了很多次,可怎么验证我都没发现哪里有问题。”
池越话锋一转:“然后你就跟你合租的Omega在一起了?”
“是的......”闻言故这回终于笑不起来了,“然后他就告诉我他也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也就不再去纠结了......”
他这时还挺有眼力见,主动开口:“越越,你不会生气吧?我们成年人都不会计较以前陈谷子烂芝麻的旧事,对吧?”
“当然了,”池越也笑,他把便当盒里碎得四分五裂的西蓝花放进嘴里,“我们成年人从来不记仇的。”
大概闻言故的举动的确给了池越不少安全感,池越消化完真相后感觉到心里长出来的那块疙瘩开始慢慢消融。临走前他摇下车窗喊住闻言故问他明明有那么多疑惑,为什么没有开口。
其实闻言故傻归傻,一些逻辑性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就凭池越的室友们看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和池越口中室友们联系不上池越的说法就可以衍生出很多问题,但既然池越想骗他,那他就当一个被骗的人就行了。
“越越,我听说如果两个人想要维系一段长而久的感情,那其中一定要有一个人去当傻瓜。”闻总放松的语调,无所谓的神色,“反正看起来我总是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那这个傻瓜就由我来当吧。”
“你什么时候想说我就什么时候听,我们成年人肯定都有很多秘密的,对吧?”
陈旧又深情的外语歌在车厢里流淌,五年前闻言故在追求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直接,坦诚,想到什么说什么。池越有时候也挺迷惑的,明明他是一身霸道总裁的标配,为什么从来都不吝啬说情话。
池越坐在车内,闻言故倚在他的车窗旁,歌手用喑哑深沉的嗓音低低诉说着无疾而终的心酸。池越抬眼,恍惚间面前的人影与五年前的重叠,他挡住了夜晚要聚集到自己眼底的光,又仿佛他本人就是自己眼底的光。
“闻言故......”池越眨了眨眼,那些光变成了眼前人黑白分明的眼,“你说想跟我结婚,是真的吗?”
闻总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是真的。”
医生在讲99%会发生的病情时病人们常常会问那1%的可能性,那1%是明知道很难实现,但病人也会把它放大成100%的可能性。
陆希宽和王山而都没有百分百肯定过闻言故是否会失忆,池越掌握着那1%的可能,悄声开口:
“我同意了,我们结婚。”
第40章 户口本
池越脑袋一热应下了结婚,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忽然头疼家里还有个祖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