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灌她喝酒,我看不过眼就替她挡了。后来我们在一起被她父母发觉,她转学后,我们就分手了。”
蒋言灵说:“你喜欢她什么?”
冬箐笑着说:“你应该问她喜欢我什么,她先对我告白,我答应。”蒋言灵摩挲着书页,说:“两人在一起,总要有个理由开端。”
冬箐说:“可能她觉得我人太好,而我也觉得她太好了。”蒋言灵放下书,问她:“你也觉得我太好吗?”
冬箐笑得抖肩,视线都没挪开,她说:“蒋言灵同学,你扪心自问,你的性子算是太好吗?”
蒋言灵不依不饶,说:“我和她有共性吗,才让你喜欢我?”
冬箐说:“你们唯一的共性,就是都是女人。”她放下书,说:“还记得我们当时聊天的情景吗,我心里在想,这孩子才十二岁,心思已经这么敏感了。你想着长大,而我刚经历失恋,成人的世界并不太美好,学生时期你可以奋不顾身去爱,成人了,爱往往带着痛的色彩。”
蒋言灵静静地看她,冬箐继续说:“我一开始并不想在你身上找爱情,爱上一个小孩,怎么听都很龌龊。但你那么小,为朋友再伤心难过都扛得住,还要纠结于该不该说白色谎言去保护她,我认为你很厉害,我二十多岁都做不到。”
“你为什么会担心我离开?我最担心的,是你离开。”
蒋言灵又要哭了,她想起玛蒂尔达和里昂被追杀到宾馆的时候,玛蒂尔达不得不从管道逃生,最后她问里昂是否爱她的时候,里昂说的是,我爱你。女孩儿一直在追寻着男人,而男人却一直在躲闪,不得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袒露。
她抱着冬箐,她们是幸福的,冬箐不需要为了帮她报仇而牺牲,她也不会因为冬箐的身份而患得患失。她有点明白,为什么当时看《Leon》的时候冬箐会潸然泪下,她懂得那种想爱又不敢爱的切肤之痛,她们隔着一个年岁,还隔着一个性别。
冬箐说:“我毕业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香港找你。找你住过的公寓,连你外婆也搬走了,我联系不到嘉怡,问过嘉禾才知道她过世的消息。于是我在原来的酒吧楼上租了屋等你,偶然遇到你从前的同学,才知道你离开的消息。”
蒋言灵细细抽噎,冬箐放下书将她揽入怀,她说:“我开始想你会去了哪里,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从一个顶点,跑到它的对岸来找寻。你的销声匿迹让我惶恐,我如若再不找工作,这个世界就要将我抛弃了。”
蒋言灵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去上海找我?”
冬箐说:“那个地方我回不去,我对上海有太多亏欠了。”蒋言灵那时还不懂亏欠的含义,不知道冬箐亏欠了谁,冬箐说:“我读美院是个很意外的选择,我的专业在国内太冷门,难找工作。有个教授推荐我去美院试试,毕竟我有很多年的功底,考上了还能当他学生。结果我考上了,他不久就退休了。”“如果不是上了美院,不是遇到你的老师,我怎么能再次见到你?”冬箐笑了一声,“我跨了半个地球,跨了半个中国,结果你就在我身边,蒋言灵,你不会懂那种被命运折磨疯的感觉。”
“你不懂我认出你的时候,你旁边站着一个让你欢笑的男生,我的心就和脚底下的坚冰那样冷,我很害怕当时就叫出你的名字,你会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蒋言灵说:“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冬箐说:“如果身体想让你忘记,时间一定会让你忘记。我连叫你的名字都不敢,哪儿来的勇气把你从他身边夺走?”
蒋言灵说:“如果当时面对你的初恋就有这番勇气,哪里轮得到后来我的出现。”冬箐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从一见面她就说两人很有缘,这种缘分能维持到多年以后的今天,她依偎在她的身边,她们成了恋人。冬箐从来不敬畏神明,那一刻心中有了牵挂,她开始懂得何谓害怕。
往后,蒋言灵一有空就往画画班跑,直接略过她的文老师去另一个老师的班级。文钊拿着画笔、带着贝雷帽在门口欢迎她,小兔崽子嗖地一声从她身边飞过,窜到里面不知道哪个教室去了。
她被挖墙脚了,她独一无二的蒋同学被新来的小白兔拐跑了。
文钊心里那个恨,但看到冬箐云淡风轻的样子,只好把嘴里嚼烂的草梗子吐出来。
文钊被蒋言灵冷落的期间,就跟自己兄弟们混。那时候她跟苏彧关系最铁,连带着一起飙车还有苏彧的妹妹苏平池。他跟他这个妹五行不符八字相冲,一帮兄弟逃课去摸鱼喝酒,苏彧刚进场子的门,脸色就变了。
文钊拍他的爆炸头,说:“你小子怎么石化了,当自己塞内卡啊?”
塞内卡是素描用的石膏头像。
苏彧冲进去,从人群中拉出一个还在和人聊天儿的女孩子,一帮兄弟将脑袋凑在一起看热闹,以为那个女孩是苏彧他马仔,直播捉jian现场呢。
苏彧对她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好好的上课时间,你不去学校来什么酒吧?”
那女孩说:“你放开我,别狗仗人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