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加上火把和长明灯等物,亮如白昼。
屋子中间,有三个成人棺材大小的凸起石台,现在有一个上面躺着昏睡的一个女子,另外两个石台上暂且没人,只有些隐约的血迹。
一个大夫模样的白胡子老者迎上来,恭敬道:“小君大人。”
君天赐这才略微抬了抬眼皮子,淡淡问道:“我听说,你有了新的法子?”
这老者点头道:“小人近来突发奇想。古来药物多是服用进肠胃,可这样,如同吃饭一般,总觉得药效大打折扣了。因此小人琢磨着,是否可以直接将药汁灌入血脉之中?随着血气运行体内各处,是否会如习武之人的真气一般厉害?小人便选了几人试验,如今那几人都还活着,且没什么异样。”
君天赐没说话,老者又道,“小人给您展示展示。”
君天赐略抬了抬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头,老者便明白了,去门口叫人。
不多久,外头便有人领来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那女子战战兢兢,脸色惨白,惶恐地低声嗫嚅,旁人也听不清,只猜想是求饶。
可哪里会有人饶她?
女子被摁在台上,绑住了,堵住嘴,老者去一旁取来一样造型奇特的东西——这东西似针又非,乃是一个黄铜铸成的Jing致器物,上头是成男拇指大小的镂空圆柱管,到了下面,就缩小成了不比纳鞋底的针粗多少的圆柱管,里面却同样是镂空的。
老者又取出另一样东西,乃是一块软玉头,恰好可以塞进拇指大小的圆柱管里。
他去到那女子身旁,无视女子惊恐的神色,拿刀割了她的胳膊一下,将细的圆柱管努力戳进伤口里面,然后用东西将软玉往圆柱管下面推。
圆柱管里的药水绝大部分都流了出来。
“却也有一些已混入了血ye之中。”老者解释道。
君天赐看着这女子,沉默了很久,老者也不敢催促,陪在一旁等着。终于,君天赐开口了:“继续说。”
老者这才继续解说:“小君大人要炼出使人有不死之身、且强壮无比的药,先前小的们无能,每每失败。小的便换了思路,心道,是否可以给人换血试试。人体血脉何其重要,血ye浑浊,便体弱。若我们将醇厚的药汁直接输入血管之中,是否会有奇效?”
君天赐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头顶上传来重重一声响,他的心随之猛地一震,眼前一黑,耳中轰隆一声,险些厥过去。
心腹很有经验,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像鼻烟壶的东西,打开盖子,放到君天赐鼻下给他嗅。
君天赐好容易才缓过来,默默地仰起头,一双本就没什么色彩的眼,此刻更如死鱼的眼一般,看着屋顶。
那儿仍在砰砰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有人直接拿锤子重击他的心似的。
心腹忙道:“先去外面避避声儿,叫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头顶上是西郊别院,因放出去此处闹鬼的传闻,早年间,还故弄玄虚地吓唬过一些自诩胆大的人,因此这儿平日里几乎是没人敢靠近的。
君天赐也不说话,仍定定地看着屋顶。
心腹怕他被这声响震出毛病来,也顾不上许多,急忙推着他出去寻安静地方了。
西郊别院的地上废墟里,此刻挤满了人。
确切地说,是挤满了孩童。
孩童们自带了小铲子等玩意儿,正在废墟里蹦蹦跳跳、到处挖掘敲打。
沈无疾自个儿带了一把太师椅来,铺着软垫子,放在Yin凉处。
他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手里剥着爽口的盐水花生,远远看着。
一旁站着沈无疾的干儿子西风,正给他打扇子。
“干爹,为什么不让东厂派人来?”西风不解地问。
沈无疾吃着花生,瞥他一眼,淡淡道:“东厂有人在夜里来这儿探过几回,什么都没发现。”
“那您这是……”
“哼,咱家就不信。”沈无疾道,“地上找不到,就去地下找。”
西风问:“那您为何如此迂回?找这些孩子来……直接叫壮汉子们来挖,不更快些吗?”
“你这猪脑子是随了谁?”沈无疾长叹一声,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要能直接挖,咱家闲得慌吗?这院子虽然荒败,却是有主的。”
他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道,“何方舟查过了,这院子如今是挂在佳王名下的。”
西风一怔,惊讶道:“佳王……难道,佳王他是坏人?”
“说不上多好,但应该也不是个恶的。”沈无疾道,“自王贵死后,这院子几经周转,收回了国库。前些年大旱,佳王领头募捐救灾,事了之后,先帝为褒奖他,划了几块地赏他,西郊别院废墟恰好在其中罢了。咱家去探过他口风,他当年兴致勃勃来这儿看过,打算推倒了重建一座避暑山庄,租借给别人赚钱。可还未动工,就怪事频发,死了两个人。佳王亦是夜夜噩梦,寝食不安。他请来一位高人查看,那所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