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山君(弟弟)顺着话头谈论起身边的人时,影山君总吐槽他的想法是届不到,虽然他后来搞清了这个词的意思认为影山君可能是因为兄控大脑坏掉,但今天狛枝突然觉得自己突然有些届不到右代宫同学的脑电波——一般来说都是他的脑电波被别人届不到,啊,有些微妙的明白了那些人的感受了呢……是这种失礼的事在右代宫同学这里并不算失礼吗?
“如果换花村同学的话会怎样呢?”
“一脚踹飞。”
考虑到花村同学是个实打实的变态(花村:???),狛枝在慎重考虑片刻,又换了新的对象:“如果是日——预备学科呢?”
这次对花村同学死刑十分果断的右代宫同学迟疑了两秒,唔,果然是因为人呢,大概只要不是花村同学谁都可以吧?哪知努力想了没多久的右代宫同学斩钉截铁回答道:“多半会反射性的一脚可能尽量踢轻些。”
狛枝:“……”诶?
——电波忽然、届到了。
丢下一句“我去把右代宫同学的木屐和扭伤喷剂买来”就逃之夭夭,这种只有对他说过的话右代宫同学对他说过很多……嗯?只有对他说过的话?这是何种奇怪自大又傲慢的认知???!!镇定的表情底下已经是沸水在群魔乱舞,就好像在期待什么一样真是奇怪又毫无意义……是的,毫无意义,作为垫脚石的他再怎么也不能妄想高层次的所在……就是一直如此约定的。这样把所需要的东西买来,不知不觉帮因为浴衣行动不方便的右代宫同学涂药揉开瘀处,心想虽然对痛觉迟钝但害怕牙医所以说牙医是右代宫同学的克星吗?……不过说不定也是因为一直忍耐把疼痛给忘却了吧。
说傻瓜的话完全可以原样奉还呢,狛枝蓦地抬起头:“去看烟火吧,右代宫同学。似乎快要开始了呢,虽说顾虑理所应当,但倘若不嫌弃我这种人的话,由我背着右代宫同学前去怎么看都是方法之一哦?”
然后白苹果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
虽说单腿跳对她也不是什么难事,顶多就是有碍观瞻了些——当白苹果贴在狛枝的背上,她依旧这样有些糊涂地想。可等到想起来的狛枝问她为什么不用替身,白苹果想都没想就说自己复制替身恰好到期,镇定说完偷看一眼,有效期内。白苹果:“……”完了。疯了。
有伤不治当瘸子。
少年的背依旧属于男性的背,就算看上去再怎么瘦弱也是宽的,就像他的手掌仍然要比她要大一圈,用七海的话来说就是男生果然是硬硬的,让她忍不住摩拳擦掌准备和创创来场“爱”的交谈。如果叫他放下一定会被说“再怎么我这种人也是男性背起右代宫同学的力气总是有的”,自己体重应该还算……正常吧?为什么自己又在这里胡思乱想起来了,白苹果挫败地把脑门轻磕狛枝后脑勺上。夜风很轻,盘旋暖意的气流吹得鬓边的头饰轻轻地响,森林之间挂着几只灯笼,散发着让人能看见蜿蜒小路的光。沿着小路来来去去的人川流不息,烟火大会将要开始了,寻找座位的人开始活跃起来,手持仙女棒的孩童嬉笑着奔过,早一步放起的线状烟火滋溜着被挥舞,五彩斑斓的颜色在半空中燃起。近处和远处的光掺和着光怪陆离地在眼前闪烁,唯一不变的是背负她前进的人的白发。
毋庸置疑,他是她想留在这里的最重要原因。虽然还有很多让她留下的理由,这个仍然是最重要的。
她是漫无目地的人,或许从出生到死亡都和昨天一样漫不经心,胸中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像游魂一样行走在荒野,什么也不知道的随便过下去就好了,反正总有一天会步入注定的终焉。这时在她面前出现一名……怀有强烈目标的人,为了活着即便步履蹒跚扭曲自身也在所不惜,因此目光不知不觉转向了那边。偶尔也会被描绘的那边景色所惑住,她知道或许某人会因为这样那样自己给自己加上的枷锁羡慕上自己,可有些事搞不好还说不定呢。渴望光的人自己亦会成为光,说出这话一定会被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吧,不过总有一天事实会印证她的话,等着瞧吧。
说起来,绕来绕去又变成少女漫的事件了呢,不过厚颜无耻到卑劣赖在上面的估计绝无仅有,通常也不会担心背人者的体力。白苹果想着笑了起来,仿佛轻风拂过绷紧的面庞,所有的尖锐都一点一滴地舒展开来,就像离开南国小岛依旧试图想尽办法回到什么人身边,这次要连同那次搞清自己在想什么才行。
——狛枝凪斗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什么人。
说不定不是他想抓住我的手,而是我想抓住他的手。
念头平静地转到这里,狛枝已经很好运气地找到了没有人占位观景之地。简直是东拐西拐能把人绕晕的小道,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找到,被抑制了还跳跃着发挥作用的幸运可真是顽固,不过托福今晚能够暂时的不需要奔波了。被扶着坐在石椅上,狛枝也坐在了白苹果的身边,密密的汗珠沾满了少年的额头,发觉到的白苹果从金鱼袋里拿出原本打算撕掉的手绢,完全不打招呼地擦掉上边的汗珠。
这次瞪眼的变成了狛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