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河道边被热闹的橘色灯火填满了,这些黄澄澄的焰花在纸糊的灯笼里稳定燃烧,又被一串又一串纵横的细铁丝连起,光华万丈驱散头顶上空的黑暗——
——庙会热闹异常。
一年一度的夏日祭举行,即便是再忙的人,也一定会抽出时间来一度这个浪漫的节日。背靠郁郁葱葱的古木,桔红的光晕染着林立的摊位店铺,各种各样的布偶立在木架之上,朱红的金鱼在水盆中粼粼,五光十色的浴衣摇曳着穿梭在道路之中,形形色色的小吃散发着诱人气息,写有祝福语的短册不停地晃来晃去,悬挂着的玻璃风铎叮叮咚咚地在响,属于夏日的甘甜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摇晃的金鱼袋感到诧异地停下来,三三两两驻足看去的,是位苍白昳丽的浴衣少年。
不,应该说介于少年与青年的质感,漆黑绑带固定的腰身虽然偏瘦,但并不纤秀,走近一看,修长的少年人身姿也不会使人误认性别。但柔软仿佛海葵的白发下,灰绿的双眸乖巧温润,只是眼梢微微挑起,又略带妖异似的锋芒,身着桔梗色的男式浴衣,只衿口暴露的瓷白肌肤却衬出一小片Jing致锁骨,朦朦胧胧的干净和色气在那一刻奇妙交融,仿佛一枝独秀自雪原伸出的罂粟花,既清澈又艳丽。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于是手里绘有露草色金鱼的圆扇也不再摇了,而是贴在胸口。夕烧色的灯火沾染到他的羽睫上,也落进他认真望向前方的松叶色的眼底里。
——他究竟在等谁呢?
“抱歉来晚了。”
“……”
答案很快出现在视线尽头,木屐踩地发出声响,因为无法顺畅走路导致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按当事人的说法是老年人在蹒跚,然而因为看到什么事惊呆了,再也维持不了面上强撑的强势,罕见露出讶容。先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旗帜鲜明的双马尾——是说谁穿浴衣出门还拿这种老土到蠢死的双马尾发型见人的啦!但是这种强大到进入理发店也改变不了的顽固发型究竟是怎么回事!强迫人换装的某名舞蹈家如此悻悻地怒吼!——标志永远明亮的不会叫人认错。但与日常穿惯了鸦羽似的便服不同,这次邀请(抑或说被邀请?)的一方同样穿上的浴衣。
“……”
枣红的颜色有些偏黑,但主体还是颇为鲜艳的红色,大片大片的枣红底面缀着白色简绘的怒放山樱,朱红的穗自雪白的绑带上垂下,在食指转了半圈的手袋刹那停住——那大概是和浴衣配套,繁花织就的手袋只有收紧口的一部分是白色的,原本放金鱼的袋子鼓鼓的,大约放了不少小件。苏芳色的绉布花朵步摇簪在右边马尾上,窸窸窣窣的流苏坠下来,带着凛冽的秀丽。
糟糕了,似乎西式和和式,都不太妙啊……
脑中的荒谬念头一闪而过,Delete清空的狛枝率先被浴衣双马尾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吸引住了,他微眯了眼。然而思索片刻便推断出结论,将警报解除,狛枝笑盈盈地把双手揣进怀里,口气笃定:“右代宫同学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惹西园寺同学生气了吗?”
“你倒是读心技能又发动了哦,小神经又发神经有什么办法。”
把幸灾乐祸凉凉刺回,脸上顶着热气蒸腾巴掌印的白苹果也抱臂白眼。不过总觉得因为拒绝化妆表示化妆做什么又不给谁看被忍无可忍的西园寺小神经一掌打出来大吼林檎姐你个脑袋流脓的恋爱白痴去死算了你个万年单身这种理由还是不要说的好。……虽然搞不清是为什么不要说,就是觉得哪里不要说的好。
背后七海日向他们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比起挤在未来机关那群人里吵吵闹闹加吃让她咬牙切齿有种隐约想干掉朋友的狗粮,还不如和狛枝呆在一起的好,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邀请狛枝吧,比起太过热闹不如安静点的好,他们俩在这点上会比较相似,反正百分之百会被人叫出去还不如自己决定谁和谁。大约似乎就是这种理由了吧,没有别的理由了吧。
定了定神,白苹果抓出金鱼袋里的手机——里面还有罪木给放进来的防蚊喷雾和小钱包若干,团扇是没有的,拿团扇她只会飞出去取项上人头:“是说你来得太早,明明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事实上莫名其妙提前了二十分钟等在这里的狛枝:“……”
然而超高校级的得分手离开了学级裁判本质也不会变化,狛枝很快就捉住了盲点进行反论:“哈,右代宫同学不也早来了十分钟么?”
同样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提前来的白苹果:“……”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对狛枝冷眼,接着率先出发:“哼。”拒绝回答。
停滞的步伐重新启动,这次是真正往庙会里走了。然而听到这声就不告诉你的冷哼,喜欢捉弄人的蠢蠢欲动又浮出水面,狛枝挑高眼梢,装作了然于心的样子:“嘛,莫非右代宫同学昨晚因为战战兢兢始终没睡好吗?”
“哈?才怪,分明是问出这句话的你没睡好才对!”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不甘示弱地互呛起来,简直和日常别无二致,然而白苹果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往旁边瞟,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