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她跟所有人都说了再见,唯独跟他说,翌阳,我们一起走吧!
她到最后离开还是舍不得他,他却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车站,让她走了。
翌阳想,何天一定很伤心。
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翌阳,你喝醉了。”
翌阳抬头,模糊的视线中映入一张清秀的脸,眉眼跟何天很像,笑起来都有浅浅的酒窝。
翌阳伸手摸了摸那女孩的脸,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何天,你回来了!”
下一秒,他就重重地摔在女生瘦弱的身躯上,再也爬不起来。
安穗抱着翌阳坐在车站的出口,任由男生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小手将散落了一地的酒瓶捡进了塑料袋中,放在一边,然后伸手轻轻地帮翌阳擦眼泪。
无论是跟人打架,还是被他妈妈打,安穗从来不见翌阳哭泣,唯独每一次,他喝醉,喊着何天,泪会止不住地流。
安穗听说过何天,应该说她曾刻意地去打听过。
06
安穗认识翌阳,是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
跟朋友庆祝完,安穗往家的方向走,在离家不到一百米的地方,看到一群男生在打群架。不远处站着个女生,夸张地尖叫着:“别打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看了会儿,安穗发现,是一群混混在围攻一个男生。为首的一个混混淬骂道:“你敢碰我女朋友,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被围攻的男生脸上便挨了一拳。
安穗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她们学校很有名的校草,叫翌阳,高她一届。
她们学校的女生差不多都知道他。
成绩好,长得又帅,又高傲,感觉又很神秘,这样的男生,很容易成为大众情人。
被打的翌阳当即还了手,表情很凶狠。
几个混混一起围了上去,各自都挨了好几下。
不远处,一群穿着校服的男生冲了过来,带头的喊着:“快去帮翌阳!”
整个战局更混乱了,站在不远处的安穗看到翌阳从人群中退了出来,要去抓跟混混们站在一起的女孩,嘴里在喊着什么。
女生以为他要打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捡起地上的木棍,就要朝他打下去。
他却没有躲,似乎喝了酒,身形不稳地摔坐在地上,手依旧朝前伸着,很是执着。
安穗心一惊,赶紧冲了上去,拦住了那女孩,抢下了她手中的棍子,然后拉起地上的翌阳,要带他走。
翌阳不愿意走,口齿不清地朝那女孩喊着:“何天!何天——”
那是安穗第一次听到何天的名字。
但那被认错的女孩,自然不是何天,她被吓得落荒而逃,翌阳焦急地要追,脚步不稳地朝地上摔去,被安穗及时地抱住。
安穗不认识何天,但她知道,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翌阳认识的人,怎么会逃呢?
“她不是何天!”她朝他大喊。
翌阳愣愣地看着她,似乎知道她没说错,眼眶瞬间有些红。
“是啊,何天走了,我忘了。”说罢,胃里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翌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扶着一旁的树干,吐了起来。
安穗想,他一定是失恋了吧,所以借酒消愁。安穗去拍他的背,他却转身吐在了她的身上,安穗觉得倒霉透了。
因为那群男生的到来,战况有了分晓,那群混混落荒而逃。
一个没加入战局的男生走了过来,从安穗的手中扶过翌阳,从裤袋里拿了两百块钱给安穗,说:“不好意思,你去买套新衣服吧!”
安穗觉得这钱拿不得,可是那男生已经把钱塞进了她的手里,不等她拒绝,已经带着翌阳进了出租车。
第二次见面,是因为安穗被学校的女生欺负。
随着高三学生毕业,学校的大姐头也换了人,新大姐头叫木潇潇,也高安穗一届,她姐姐是上届的大姐头。
惹到木潇潇,安穗觉得自己很无辜。
她只不过是跟班上同学在学校附近一个餐馆吃饭,木潇潇跟她同学也在。她好像心情不好,老是爆粗口。
周围的同学差不多都认识她,谁也不敢吭声,她却突然把目光落在了安穗的身上,表情很震惊。
不知道她们那桌谁喊了一声,安穗又一次听到了何天的名字。
“潇潇,看,那丫头笑起来像不像何天!”
木潇潇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她们那桌的女生却笑开了,说着安穗听不懂的话:“潇潇,你不会被上次的事吓到了,现在还没恢复吧!何天又没死,你怕什么!”
被人一激,木潇潇霍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挑着眉头,凶恶地说:“谁怕了。”下一秒,她就朝安穗走了过来,歪着嘴冷笑地用手捏住了安穗的脸。
木潇潇说:“你再笑一个,让她们看看,像不像何天!”
安穗不敢惹麻烦上身,很无奈地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