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回避。”
这一刻,我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如果没有他,如果肖明齐不是他的同学,我不会对陌生人袒露心声。
过来的路上,颜亦初与我达成一致。
如若闹闹的死因确有蹊跷,案发多年,我们只能求助于警方。况且现在涉及两条人命,我们没有道理保持沉默。
唯一的顾虑,是如何令警方信服。
肖明齐是事儿先生的朋友。
这个险,值得一冒。
颜亦初问得很认真,“肖警官,冒昧地问一句,我们是否可以相信您?”
肖明齐答得更认真,“我刚才已经说过,柳萌是我的同学。于公于私,我都没有敷衍塞责的可能。”
颜亦初点点头,“这算是正式笔录?”
“现在这个,不能算。接下来,你们提供的信息确有价值的话,则需要正式来一趟警局了。”
“依我看,可以开始了。”肖明齐递给颜亦初一支烟,“先讲讲这张照片的来历?”
颜亦初接过烟,静默片刻,眼角微微发红,“宅宅,还是你来吧。”
肖明齐见怪不怪,很有耐心。
事儿先生低下头,碰碰我的额头,“不如你先坦白交代,今晚抽了多少烟?”
我被他逗到,虽然没笑,“我抽电子烟。”
“真乖。”他亲了亲我,“别紧张,我在这儿,你慢慢说。”
我陷入回忆,嗓音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五岁那年,我认识了一个女孩。”
闹闹的毕业设计一炮走红。
建筑学院多年未出如此惊艳的作品,一时间被传为佳话。
闹闹是院花,且长袖善舞,大学四年,一直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之一。
像这样的学生,每届都会出一两个,并非多么罕见。真正令众人刮目相看的,是她在“双生树”中所展现出的惊人灵气及横溢才华。
她的毕业指导教师更是对她青睐有加。
那段日子,赵兴连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不羁和自豪。
他对闹闹的关注,远远超过一名导师对普通本科毕业生应有的程度,或者说,应有的界限。
只可惜,等我发现,一切都晚了。
临近毕业,我和闹闹各忙各的,由于不在同一个学院,宿舍楼离得较远,那几个月里,我们几乎没有见过面,仅靠打电话或是发微信互报平安。
我们相识的十七年中,那是联络最少的一段日子。
大四那年的六月初,答辩结束的那个晚上,微风习习,我们并排坐在校园里的石凳上,共同享受即将毕业的喜悦。
闹闹拉着我的手,语气轻快,“宅宅,咱们马上就要毕业了。”
我也回握住她的,“嗯,好幸福。”
四年,转瞬即逝。
闹闹默了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气,忽而放大了音量,一字一句地,“毕业那天,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我不由好奇,“现在说不行吗?”
闹闹从未瞒过我什么,她难得神秘一次,我脑中的惊叹号多于问号。
“我刚才说过,毕业那天才能告诉你。”
“咱们俩谁跟谁啊,哪天说不行。”我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太熟悉她的每个表情——眼底的躲闪出卖了她的情绪。
我试探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闹闹难得羞涩,抿着唇笑了出来,“真不愧。”
“真不愧什么?”
“真不愧是你啊。”
我瞪大眼睛,“我猜对了?”
她没接我的话,只是笑。
那笑容太过灿烂,连我一个局外人,都跟着愉悦起来,“告诉我嘛,是谁啊,颜亦初?”
她目光艳潋,揪了揪我马尾发梢,又帮我理了理刘海,“你可拉倒吧,颜亦初,我用得着等到毕业?”
“不是颜亦初?那是谁?”
她的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风情与妩媚,“等到毕业那天,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太惊讶。”
我拉住她的手腕,“你给我点提示?”
“嗯——”她故意拉长声音,“双生树。”
“什么意思?”
闹闹笑着跑开,“你猜啊!”
双生树,是她最后留给我的提示。
那一刻的闹闹,是幸福的。
她沉浸在对爱情的期待里无法自拔。且那份爱情,至始至终、完完全全只属于她一个人。
至于赵兴对她,有几分是出于导师对学生的纯粹欣赏,几分是才思枯竭的设计师对于初学者的无耻利用,几分是男人对女人的执着与迷恋,我不得而知,恐怕闹闹也无法确定。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剽窃了“双生树”,署了他一个人的名字,寄去普利兹克参选,那个建筑界公认的、至高无上的奖项评委会。
作品最终只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