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似醉非醉的神色,摸了摸玉如萼的脸颊:“白玉染瑕,有何不可?偏偏那家伙多此一举,非要教你挨斧斫之苦。”
他妒恨白霄已久,一朝得尝夙愿,搂着白玉,摩挲不休,从那温软的腰肢摸到汗涔涔的后颈,连那头垂落的白发都不放过,捉了一缕缠在指尖,轻轻拉扯。
“他有剑穗,我也要。”
玉如萼仰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突然张开了双唇,似乎想说什么。心魔被那若隐若现的嫩红舌尖所蛊惑,凑了过去。
那股清冽如雪水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香,裹挟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剑意,迎面而来。
心魔浑不在意,反而凑过去亲吻他的唇珠,一面漫不经心地将那道剑意衔在了齿间,用舌头抵住,夺来了一个危险而柔软的吻。
玉如萼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面色雪白,胸口剧烈起伏,心魔揽着他的肩,越扣越紧,几乎要把他的魂魄都吸出来。
玉如萼嗓子一甜,突然推开他,捂着心口,剧烈颤抖起来,脊背都痛楚地弓了起来,几乎蜷成了一团,唇角更是淌下了一缕夹杂着碎片的乌血。
心魔舔了舔嘴唇,突然间,他齿间的剑意融化成了一枚细细的银针,顺着他吞咽的动作,滑入喉口,沿着他的脊柱生长,万千藤蔓,向每一寸骨骼蛇行而去,又猛地爆开密密麻麻的刺针,瞬间刺穿了他的全身肌理。
乍看起来,他的皮囊已经完全被银刺扎穿了,化作了一丛密银铸就的荆棘树,银光熠熠,辉煌灿烂。
那剑意里含着荡涤妖邪的力量,浩浩荡荡,滂沛无边,轰然炸裂,虽然不足以伤其性命,却令他一身的污秽无处遁形,他几乎嘶吼出声:“白霄!!”
白霄留在玉如萼心口的那道剑意,终于彻底冲破情窍,冲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体内的魔气如泄洪一般,成年男子的体型急剧缩水,玉如萼后退几步,将长剑重新握在掌心,一跃而起。
心魔在剧痛中跪倒在地,他的身体越来越窄,终于化作了一截残损的剑锋,铁锈簌簌剥落,寒光乍出。
白霄化作的剑柄,立刻死死抵住了它,清光一吐,开始飞快地融合。白霄的虚影悬浮在半空中,朦朦胧胧,唇角含笑,手腕上的剑穗轻轻浮动,洁白如新雪一般。
残剑原本深插在蜃眼里,那绵延千万里的rou身再度浮现,暗红色的褶皱翻涌着,触手在失控中,齐齐弹跃出来,遮天蔽日,如入魔乱舞一般。
玉如萼披着玄衣,立在半空,面色雪白,双唇紧抿,连唇珠都褪尽血色。他的情窦本就松动了,又接连受创,终于被一举洞穿,万千思绪齐齐涌入,各种滋味不可细说,他一时心中剧痛,却只能强自忍住。
漫天的触手,被一道辉煌的剑光拦腰横断,断口处平滑如镜,炸开一蓬蓬血水。猩红色的触手蜷曲着,铺天盖地坠落,仿佛一场倾盆的暴雨,狂乱地冲刷着蜃魔的rou身。
——又一剑。
蜃眼本就痛苦地蹙缩着,含着残剑蠕动不休,这一道剑光悄无声息地贴着创口,滑进了rou腔深处。玉如萼手腕一拧,剑锋直转,如热刀割蜡一般,没入眼睑之中,发出滋滋滋的切割声,他剑术极Jing,肥厚的红rou应声解开,沿着雪亮的剑锋委顿下来,几乎积成了一滩rou山。
再轻轻一挑,一整只蜃眼应声飞出,不沾丝毫肌理血rou,如庖丁解牛一般。
那蜃眼已通灵性,吱吱乱叫,将眼睑抖动得如同翅翼一般,直要逃离出去。
几乎在同时,玉如萼的脑中炸响了一阵嚎叫:“别杀我!别杀我!我将天道本源给你!”
它才朝反方向飞扑了数丈,便被四面八方同时涌出的剑光斩中,瞬间化作了齑粉。那庞大的本体立刻如流沙般崩塌溃散了,半空中蒸腾的蜃雾,云散烟消,露出一枚清莹剔透的明珠来,光华朗朗,如同皎月当空。
三界万象,古往今来,在这明珠之中,明灭摇荡,如云蒸霞蔚一般,他凝神一看,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这蜃魔机缘巧合之中,将天道本源吞入腹中,化作了瞳孔,虽无法彻底消化它,却到底沾染了几分气息,从此有了洞彻万物,编织幻境之能。
玉如萼收剑,手腕一抖,摇落一串血珠。
他其实有些迷惘,无情道心一朝被破,心中初开的情窦空落落的,像是一缕飘荡的柳絮,不知归向何处,又有何枝可依。
那明珠吞吐着柔和的光晕,忽地往上一跃,没进了他的额心里,化作一枚胭脂色的印记。
玉如萼身体一颤,捂着额头,倒退一步。他仿佛化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身如琉璃莹澈,剑心一片通明,三界万物,莫敢遁形。
天道本源,在沉寂万年后,终于择定了主人,世间万物的生杀予夺,尽在他的一念之间。
九天十地,不论仙魔,抑或凡人,齐齐抬头仰望,浩荡的云海中,玄衣白发的仙人垂首而立,衣袂翩翩,周身晕散着飘渺而皎洁的银光,仿佛明月一朝化作人形,面容模糊不可睹,唯有一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