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到一年前神志不清的混沌状态,里尔的让雅克路八十七号,那里聚集着一群吃狗粮的小伙伴,却是见情见性,清澈见底。
唐彦青不以为忤地笑笑,“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听的,不过,你就当我自己辩解一句也好,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好了,你可以走了,别忘了和邱姨打个招呼!”
沈彦东似乎没有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径直离开了,他站在庭院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门外清冽的空气,似乎要把胸中的烦闷尽数吐出。就这样吧,赶紧离开这里。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
“甄叔,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讲了,”临时组建起来的办公室,还有很多设备没有拆封,深夜了,沈彦东头痛欲裂,他用力地按按太阳xue,对眼前的人说。这个人就是梁建波眼里的那位“管家”。
“拆伙是迟早的事,你也看到了!”
沈彦东想起往事,第一个找到的人就是眼前这位甄叔,甄洛川,“只是几个小混混的口供,无凭无据,我奈何不了她。”我也不想对她怎么样,只能是越远越好,“她还算信任你,我打算,留下你随她,有你在她身边,也不至于越错越深!”
五十上下的甄叔体格健壮,相貌Jing明,他挑挑眉毛,“唐小姐现在还算信任我,不过我不知道如果她清楚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会对我作何感想。”
沈彦东没有说话,手里玩着一支笔,脑子里回想着唐彦青的那句话,“我还不至于要你的命!”罢了,他苦笑一下,要拆伙的人,管她哪句真话哪句假话呢。
“你跟着她,”沈彦东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打算回法国去经营爷爷的老酒厂,全叔跟着我就好了,那块业务他最熟悉,我已经让他有一些举措了。”
甄洛川很不甘心地说,“自从沈老先生把生意转到美国之后,法国的那个酒厂生意一直都半死不活,能维持收支平衡就不错了,你只要这块产业,太亏!”
“大难不死的人,还敢谈什么亏不亏,就这样吧!甄叔,你去交接一下手头的工作,下面的事我和全叔谈谈。”
甄洛川张嘴想说什么,想想没有吱声,他点点头出去了。
事情要一件一件做,他得打起Jing神来。沈彦东继续揉了揉太阳xue,用手机拨了一个号,“全叔,上次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知道重新开始不容易,这样,待会儿我发给你几个公司名称,你去和负责人联系,问他们是否有合适的新人推荐……上次我让你等一个电话,我已经交代过了,你不用等了,就这样吧!”
最后那句“就这样吧”,好像是对自己说的。放下电话,沈彦东慢慢打开眼前合上的笔记本电脑,加密的文件夹里,存着很多照片,他慢慢地翻看着,罗倩倩没心没肺地张嘴大笑,高颖气呼呼地翻着白眼干着活,梁建波一脸嘲笑地望着周法兰,甚至还有林宸,还有那个圣诞节的合影,有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文曙碧,和从头包到脚的胡美纶……还有他,流落民间的阔少沈彦东,总是皱着眉头抗拒镜头……但是,苏错出镜的概率却很少,因为大部分照片都是她照的。偶尔有罗倩倩或者高颖自告奋勇地抢过相机,苏错的影像不是模糊的就是背影。
沈彦东轻轻皱起眉头,这俩丫头的摄影技术太烂了,为什么当时竟然没有发现。而苏错拍的照片却非常讲究,她总是能突出每一个人的特点,在她的镜头里,每一个人都是鲜活而生动的。沈彦东看到自己躺在那张捡来的破躺椅上假寐的样子,灯光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睫毛Yin影,显得心事重重。
苏错!
沈彦东想到这个名字,马上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把电脑重重合上,外面长夜漫漫,脑病好了心病落下的人却难以入睡。
此刻他惦记的那个名字主人,正在波尔多市中心的镜像广场附近一边张嘴打哈欠一边等公交车,她要转车到郊外上班地点。那里不通轻轨,公交车一如法国劳动人民那么不靠谱,昨天带她实习的老师,或者不应该叫老师,应该叫上司,Monsieur Martin(马丁先生或者按法语发音就是马丹先生)还一本正经地对她说,“该考虑学驾驶了。如果你想报个驾校,我可以推荐你一个靠谱的!”
“我一实习生学驾驶会不会太浪费了?”一个小时四十欧啊,想想就要吐血,一个月工资才将将好的□□IC,税后不到一千一,跟当年在巴黎中餐馆打工一个价,就不摆这谱了吧。
“我看你这么努力,那一定是想换工签了,等实习期结束,投简历的时候,会有很多单位问你是否有permis(驾照),尤其你现在的工作和葡萄酿酒有关,少不了往田间地头跑,有了驾照,工作就好找了哇!”马丁先生今年四十出头,中等身材,圆脸凸肚,长相非常亲民。不管跟谁说话都是一副为你好到挖心挖肝的样子,所以在单位里的人缘极好,连打扫卫生的大妈都特喜欢跟他打招呼。
“我考虑一下!”苏错觉得自己没太多运动神经,也就自行车骑得还凑合。
“如果实习期你就能拿到驾照的话,我会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