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是背景音,你知道在场的有且只有一个可以做决定的人,而这个人绝对不是信长。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唯一可以决定你生死的男人放过了你,好像心血来chao或者无所谓地移了移脚,把即将碾死的一只蚂蚁给放生。
你得以离开。
活着离开。
以把曾经帮助过你的酷拉皮卡打入地狱为代价。
你并不在乎这一点。
准确来说,当你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应该在乎这一点,至少为自己做出的一切感觉到一点愧疚——也就是至少应该自我安慰一下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再没见过那个微笑着,朝你伸出手的金发少年。
你当然没有智障到“回去”,你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地登上了远离友客鑫的飞艇,你知道在任务结束前信长他们是没有自由活动的权限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抢完东西报完仇之前离他们越远越好,然后销声匿迹。
你看上了拒绝一切机械的NGL共和国,为了保命,你不介意当几年烧火姑娘,反正你的成长经历严格来说和野人也没有区别。
不久之后,你会后悔的,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
你成为了宰伊洛的情人之一,让我们略过过程,毕竟没有人在乎那个过程,总之,你不是自愿的。
只要知道这个前提条件就够了。
有时候你难免会不自觉地被过去困扰,虽然你不关注,但作为人类,过去是无法摆脱的牢笼,即使对你也是一样。
难免的。
有时候,过去的记忆好像陡然炸开的烟花一样把你的大脑炸成一团乱糊,你只能被动地承受,直到冲击过去,你的灵魂千疮百孔,可是还能使用,所以你厌恶,厌恶却只能接受。
梦境就是一种更加叫人讨厌的东西了。
在梦里,你梦到了梦幻泡影般的往事和永远不可能到来的未来,你看到那些枯萎的东西,以及不受时间摆布的,历久弥新的东西,你被这些东西伤害着,你反过来用这些东西去伤害他人,以此取乐。
你不把宰伊洛当敌人看正如你不把信长当敌人看,他们对你而言都是没有价值的,你曾经,把那些对你而言有价值的人类打败,让他们成为你的裙下之臣,可是这些人不是这样的,他们,你既不觉得自己有征服他们的欲望,也不觉得你有征服他们的可能性。
不,不对。
可能性什么的,努力一下或许还是可以有的。
可是你要这些人拿来做什么呢?
金钱?地位?权力?
难道当初选择死亡的你没有这些东西吗?
你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幸福的可能性,再加上对那个世界最深刻的恨意才选择死亡的,所以你当然不可能重蹈覆彻。
你想要获得幸福,为此一开始的两年你一直努力着,然后你把他人送入地狱,为了自己可以继续活在这个名为人间的地狱上。
本性难移?
或许吧。
不可否认的是……
宰伊洛当然没有给你随意处置人的权力,你只是他的情人之一,或者让我们说得直白一点,发泄工具。
你当然不是自愿的,但这是没有办法的,正如在死亡和曝光的威胁前,你没有任何犹豫就祸水东引到酷拉皮卡身上一样。
生命当然是珍贵的,每个人的生命都是,但是,自己的生命当然比别人的要珍贵千万倍。
你不讨厌酷拉皮卡,他笑起来很温柔,握住你的手也很温暖,但你也没有喜欢他到可以为他损失利益的地步。
比起伤害好人,伤害坏人、对自己不好的人要更简单一些。
这是众所周知的真理。
你伤害那些照顾你的人,用表情用话语把他们折磨,他们的痛苦是你快乐的源泉,毕竟在这个连电视都没有的地方,这是你唯一拥有的朴素的解闷方式。
直到那次梦境将你惊醒。
你好像睡在棺材里那样睡在靠里面的床侧,眼睛在黑暗里没有任何光亮,那泪水是无声的,好像黑色的水,把夜晚染得更加黑暗。
你自以为自己装睡的能力不错,可是宰伊洛却被你弄醒了。
你一开始不知道他醒了,你正在忍耐脑海中的爆炸。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人类会丧失对时间的感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宰伊洛问你到底要哭到什么时候。
你差点吓得尖叫,第无数次地在心里骂枕边人是个当之无愧的变态。
当然了,在下意识地暗骂之后你立刻粗鲁地把脸上的泪水都擦掉,压抑着哭噎哑声说马上睡了。
然后你屏住了呼吸,绷紧每一块肌rou,一动不动,比雕塑还雕塑。
短暂的沉默。
“出去。”
你轻声应了,从床脚飞快地爬下去,光着脚摸着黑离开了漆黑一片的卧室,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宰伊洛不是暴君,没有随便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