狈了,我正在思索怎样不出丑,向晋飞的手递到我面前,竟然是两根分开的竹筷。
我愣了愣,没多问。
吃到一半,向晋飞好像终于憋不住了什么,道:“大叔,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他居然还好意思问!我哭笑不得:“就你发的那些称呼?我该回什么?晋飞?小飞?飞飞?”
话音刚落,我眼前一花,向晋飞这死孩子好像红脸了?
他故作淡定地夹起几根面条,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还疼不疼?”
我本以为他说我的右臂,当即起了转身就走的念头。但见他视线向下移,才明白指的是上回回家时我在车站被人用行李箱狠狠撞了腰那一茬。
“不疼,早没事了。”
两人一时无语,我觉得有点尴尬,从凤凰回来后我们看似热络了许多,但仍然是极少交流的状态,我想了想,只好从共同认识的人下手:“对了,徐小回真的辞职了?”
向晋飞放下挑起面条的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快发毛了才答道:“嗯。”
他态度冷淡,我干脆作罢,埋头吃面。刚吃了两口,突然听对面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跟我吃饭就是为了打听表哥的消息?”
我一愣,这才想起来这孩子一直误会我喜欢徐小回来着,想着便笑了出来,夹了块牛rou到他碗里:“小孩子不要瞎想。”
没想到他得了块rou还嫌不够,脸都黑了,居然冲我赌气地连声忿忿道:“大叔大叔大叔!”
我汗颜,这货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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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向晋飞请了顿饭的后果就是,这货不知收敛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地往我收件箱塞垃圾短信。
我忍无可忍,终于有一天按照那天说的,狠狠回了个:小飞。外加三个感叹号。
世界安静了,消停了。
第二天开机,立即有个新消息提示,又是他。
点开:o(*////▽////*)o
“……”我无语,竟然恼羞成怒给我发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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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我好像渐渐习惯了他这种怪异的爱好,也失去了最初对删除信息的热衷。或许这孩子人前太过完美,压力过大,只能宣泄在无聊的手机上,至于宣泄对象为什么是我,我已然无力追究。
倒是今天,我收到他一条“很有内容”的信息:大叔,今天我不去上班,你帮我请个假。
一分钟后,手机又震 :大叔,你下班后可不可以来H大帮我个忙?
再过了好一会儿,他第三条信息从天而降:我请你吃饭。
身子一哆嗦,连忙拒绝。我怕了他请我吃饭,从高毅到现在,我最该得到的教训应当是:被食物诱惑答应任何小孩的要求都是极端不理智的!
我如约来到大名鼎鼎的H大,H大有个著名的湖,他把我约在那个地方,我也好找。
我到达时,天色已经暗了。那家伙背对着我,伫立在湖边,伴着荷塘月色来了个朱自清他爹式的背影,我突然产生一种欲望:想把他一脚踢下去的欲望。
可谁能想得到,这家伙似乎有所感应,一个回眸把我以一个愚蠢的助跑姿势定格在青春校园的小路上。
他看见我的样子,一怔,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容:“你在做什么?”
我当场随机应变,晃晃胳膊甩甩腿,边点头边赞扬道:“大学环境真好,挺适合运动的。”
“哦。”他走近我,然后站定,左脚跨出微曲,气定神闲地压了压腿。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优等生果然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向晋飞说是不打算住学校宿舍了,找人帮忙把东西搬到车上。找我来搬东西,显然丝毫没有体谅到我身带缺陷的苦衷,但我听他这么一说后,心情莫名变得轻快起来。
我左手帮他提着一大袋子的杂物,再看看他自己,浑身上下除了嘴外每一处闲着。
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两个女大学生,在离我们有几米远的地方就生生止住脚步,隔那么远我能听见女生兴奋的声音,踩着小碎步,她们瞬间移动到我们面前。
那两个女生顺着向晋飞的身边看到我,难以掩饰地惊讶了一下,随即僵硬地扭转视线,缠上了向晋飞。
“学长好!”
“你好。”
“学长,我们在大一招新会上见过的。”
“是吗”向晋飞似乎是不大记得了。
“学长上次的篮球比赛也有去看哦。”
“学长手里提着什么?看上去很很沉呀。”
“搬宿舍。”
“我们帮你吧,学长一个人肯定提不过来。”
“是啊是啊,多一个人就多两只手,我们两个怎么说也四只手了,学长给我吧。”说着就作势去抢向晋飞手里的行李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在一边冷眼旁观,只想把他这些破台灯文件夹什么的统统都扔到湖里,甩手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