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看清道贺的人是谁。
魔道的修士成婚的规矩本来就不多,无需拜什么天地,无需什么三书六礼,喜宴上也无人敢来灌沈清宵酒,因为他的脸色太过冷厉。分明是大喜之日,他一身红袍却似裹着冰霜,冷幽幽的视线略过众人,无端叫人心底一阵寒颤,但江何没有察觉,他晕晕乎乎地跟着沈清宵在人群中走过,只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汇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太过炽热,或是艳羡,或是其他。
于是出去走了一趟,没过多久,等沈清宵与众人寒暄后,心不在焉的江何便跟沈清宵回洞房了。
余下的自有沈棠等人来解决,沈清宵放心,只是快得让江何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只记得自己的手一直被沈清宵握得很紧,像是怕他会在半路上丢了似的,手心上一片chaoshi,江何也说不清是他紧张得出了汗还是沈清宵的汗水,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无果。
沈清宵低声说回去时,江何如临大赦,暗暗长出口气。对这场喜宴,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当他和沈清宵出现在宴会上时众人忽然鸦雀无声,随后沈清宵开口说些什么,众人才回了神。
等二人出去一趟再回来,重华殿里已快速布置上一片大红。
满目喜庆太过耀眼鲜艳,江何都快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不过沈清宵还是设下了结界,牵着还在失神的江何坐下,抬手倒了两杯酒水,执起酒杯送到江何面前。
江何愣愣看着桌上正燃烧的龙凤烛,不可思议道:“这么简单就算成亲了?不需要再干点什么?”
沈清宵面色仍有些不自然,他的紧张显然不是来源于喜宴,他道:“在魔道,那些礼节都不重要。”
江何眨巴眼睛,仰起头看向他:“那什么才重要?”
“自然是洞房花烛夜。”沈清宵说的非常自然,将手中盛满酒水的酒杯送到江何手里,“交杯酒。”
江何接过酒杯,脸上仍有些茫然,“已经洞房过了吧。”
“不算,今日才是真正的洞房。”沈清宵理直气壮道,他牵着江何起身,挑起眉梢朝他举起酒杯示意。
今日大婚,沈清宵也难得穿了一身大红,金冠束发红袍加身,眉宇间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张扬,凤眸中光芒绚烂,愈发的俊美逼人。
江何心跳竟也快了一拍,一时忘了跟他争辩,与他手臂纠缠饮下这杯交杯酒。他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因为味道苦涩且辣,不过也并不抗拒,尤其这杯酒还是他们成亲当日的交杯酒。
不料酒刚入口,江何只觉下巴被两只细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一抬头,就被沈清宵轻柔地堵住了唇舌。他讶异过后张开双唇,醇香的酒ye被渡入口中,入喉辛辣却甘美。沈清宵眸色一暗,一改先前的温柔,近乎凶狠般掠夺起酒ye。
浅绯色的酒ye划过下颌,纤长秀美的脖颈,Jing细白皙的锁骨,最终消失在殷红如血的衣襟下,没了踪影。龙凤烛火光绰约,映得满室旖旎风光。
二人分开时,江何嘴角还遗漏了一滴酒水,他舔了下吸溜回去,颇为豪爽。沈清宵有些无奈,按住他的手又亲了回去,再分开后二人呼吸都有些不稳。
“该洞房了。”沈清宵哑声道。他看着江何shi润泛红的唇瓣,眸中光芒越发炽热,又有几分恼火。不为别的,只是看他穿上这一身红衣后美得如此惊心动魄,他便想起适才到宴会时那些人见到江何出现时的目光。
若非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沈清宵当时甚至都想摘下那些人的眼珠子。同时又对江何有些迁怒。他长成什么自己不知道吗,适才在喜宴上一露面,不知扰乱了多少人的心神,让他越来越没把握自己能抓住他。
沈清宵开始想,若是能将江何困在他身边就好了。
但这个念头一出就被沈清宵否决了,他的理智并没有被偏执与妒火取代。他还是很宠着江何的。
江何浑然不觉,却对洞房有些抗拒,“我有些饿了。”
沈清宵大手按在他后腰上,轻轻一带将人拉进怀里,满脸的严肃,“洞房之后再吃,你没那么饿。”
我饿不饿你比我还清楚吗……江何心里苦逼极了。好吧,他承认饿确实只是一个借口,他确实不用着急吃饭,但是他还是不太肯做。于是他用星星眼看着沈清宵,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试图以此博取他的同情心。
结果起到了反作用,他显然忘了自己的紫眸就像钩子一样惑人,也忘了情人眼里出西施。
沈清宵被那略带几分轻挑的一眨眼勾得呼吸一滞,索性一把抱起人回到床边,但床上还放了许多花生桂圆红枣之类喜庆的东西,还是沈棠特意给放的,江何若是就这样躺下去了,指不定要埋怨硌得疼,推脱这推脱那的不肯做。沈清宵难得露出急切的神色,索性一挥袖用灵力震落一地的花生桂圆,才将人放到柔软的大红床褥上。
殿中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眼看着那些花生落地,同时躺在了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喜被上,就算江何知道今日大喜,换成鸳鸯喜被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