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杜征南过来,他连邀请都没有,更别提他有什么资格去发号施令了。
回头看了看他的“大树”,财政部长正桦,官员心里又是一咯噔。
正桦此时正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这边。再看看其他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是这副作态。
他瞬间就明白自己是被当枪使了。谁都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只有自己太着急,太想去展示自己,可没想到最后却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几天一直有传言,说杜征南要在这次出行的官员里挑选出合他心意的年轻一代出来提拔,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去讨好杜征南,可杜征南根本不透露半点消息,也不对谁青眼有加。
杜征南的确是有这个打算。可几天的观察下来,再加上今天的这一出闹剧,让他对这些人彻底地失望了。
正当杜征南还打算发火时,大殿的门突然又开了一个小缝。
召清从里面慢慢走出,手上还拿着一个木头盒子。
“大师。”这次,杜征南的姿态放得很低,态度也极为恭敬。
“有缘,赠尔一盒茶,每日冲泡。茶尽缘尽。”说完,召清又原路返回,没有多废话一个字。快进门的时候又回头饶有深意地看了杜征南一眼:“怒急攻心。”
薛慈在一旁劝解道:“听大师的话吧,少动怒,你也不年轻了。”
杜征南的火气顿时消散了不少。他累了,也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意气风发了。或许他管得有些太多了,新的时代就交给年轻一代打理,他也是时候该退场了。
“走吧。”杜征南拿起旁边的人递过来的拐杖。
“说起来,杜柏那小子去哪儿了?”薛慈等了半天都没看到杜柏的身影,也不让旁边的人去推她的轮椅。
“他嘛,向来是没拘束的。”杜征南摇摇头。这个住持是有真本事的,可惜了杜柏没有缘分,没能让那个年轻人也看一看他的病,说不定也能治好呢?
再说杜柏。他离开大殿后就开始在桃花寺漫无目的地闲逛。整座寺庙给他的感觉就是压抑,沉闷,还有死一般的寂静。桃花山物种丰富,可在桃花寺里,连鸟叫声都听不见。
头顶都是茂密的树枝层层叠盖,把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还有大殿里的那座雕像……杜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他强忍着不适继续在桃花寺里转着。那座雕像给他一种压迫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想下跪。还有一种亲切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这到底是什么手法,能让建筑物带给人这种逼真的感受。杜柏一路走一路怀疑,越想越觉得这个桃花寺不太对劲,当即就想回去找杜征南一行。
周围暗了下来,杜柏抬手一看,他竟然已经在这小小的桃花寺里逛了两个小时之久!
他十分确信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走过重复的路,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景观。这桃花寺,有蹊跷!
杜柏回头疾奔,可没跑多久他就看见了桃花寺的那个红色屋顶。
正当薛慈提出要派人去找杜柏的时候,杜柏突然从旁边的小路里蹿了出来,吓了周围人一大跳。
“你这孩子,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到处乱跑让人担心。”薛慈自己Cao纵轮椅来到杜柏面前,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这座寺庙给她的感觉太邪了。虽然那个年轻人治好了她的腿,但是她知道,在那个年轻人摸向她的额头的时候,从脑门上传来的感觉是……
畏惧,臣服。
杜征南对这两位大师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薛慈对他们也是敬重有加,毕竟他们真的让她再站了起来。可是她还是担心,所以在杜柏不见之后只有她要求去寻找,而不是像杜征南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多走走有好处。”
“抱歉nainai。”见杜征南和薛慈都没出什么事,杜柏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回来就好。”
从桃花山回去之后,杜柏就生了一场大病。高烧,昏迷不醒,还一直在呓语,说什么“王与臣”,什么“今生永不相弃”的胡话。
杜家上下都乱了。医生治不好杜柏,药水灌下去没用,所有人都以为杜柏挺不过这一次了,薛慈突然说了一个方法。
薛慈在一旁绞着手帕,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杜柏。
她一开始是怀疑桃花寺那个邪地对杜柏做了什么,但后来,他每晚都能梦见那个让她害怕的年轻人。
梦里的年轻人和她那天在寺庙里看见的不太一样,他总是坐在离她很远的地方,身上穿着绣金的华美袍子。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劲瘦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脸。
第一次她害怕地没有开口,对面的两个人也没有动。
第二次她尝试着开口,磕磕绊绊地问姬宣静能不能救他的孙子。对面的两个人还是没有开口。
第三次她再次请求,那个年轻人终于说话了。
“可。”
年轻人告诉了她一串她根本没有听说过名字的药,让她煎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