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现在的处境。
蒲栎心里很乱,他这才想起,似乎从来没有真的了解过慕池这个人。
他对他只是站在远处的观赏, 那意思就和站在博物馆里看一件被防尘罩遮起来的Jing美玉器差不多。
《借越》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或许是因为一空闲下来,蒲栎就会想一些和慕池有关的乱七八糟。所以, 工作的时候他会更加的卖力。
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是对他当前困境的一种暂时逃离。他有点沉迷这种方式。
转眼,圣诞节到了。剧组中的大多数中国人,对这个节日都是可有可无的, 若真要过, 差不多也是当成情人节来过。
安德鲁那一行却不同,这一天,对他们而言格外重要。剧组早就为他们订好机票,要飞回去和家人团聚。
因此, 蒲栎他们也跟着放了一个难得的七天长假。
蒲栎坐剧组的大巴和其他同事一起返城。一到市区就先下车了。
他站在城市标志性的巨型雕塑前, 踌躇不前。不知道是不是被冻傻了,他居然特别想立刻见到慕池。
并且是那种一分一秒都不愿意等的想念。
伸手、拦车、放行李, 再坐进副驾驶,报地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机已经往景承别院开了。
出租车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蒲栎聊天。从天气到市政到商品房价格到水果提价,最后连邻居家地母狗要下小崽子都聊到了,还是不见蒲栎回他一声,后半段路程也就很识趣地安静了。
只有电台播放着老旧地情歌,在狭小的出租车里显得格格不入。
蒲栎下了车,托着行李箱,跟着小区住户一起进了院门。默默走到慕池家的那一栋,他又有些迟疑。
1901,他知道应该按这个数字。
可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于莽撞。慕池会不会不在家,或者家里有别人,更或者他明明在家看到对讲机上出现的人脸,选择假装不在……
一系列问题疯狂从脑海飘过,蒲栎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尴尬。
可他还是像他来时的那样,疯狂地想见到他的小池哥。
自从那一日慕池送蒲栎回剧组,慕池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蒲栎。
尽管他自己也从来就没有主动发信息,或者打电话给慕池。
蒲栎把手指从羽绒服的袖口里伸出来,指尖被冻的有些微微发红。
“1……9……0……1……”
最后,他还是按响了门铃。
随着对讲机里传来“嘟嘟”声,蒲栎又想着不如逃掉,就当自己从未来过,什么都和之前一样。可是听到慕池清亮的“喂,哪位?”蒲栎的心又被紧紧地攫住,动弹不得。
他几乎是本能地喊出:“我,是我,小池哥,我是蒲栎。”
“哦,”慕池打开了门禁,后半句更像是自言自语,“你怎么来了。”
蒲栎来不及回答他,拉开铁门,托着行李箱就进了单元门。
从1层到19层,他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你怎么来了。
他想他应该编一个什么谎言,给自己到访找一个十足的理由。
慕池家地门开了,暖气很足。慕池只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和蒲栎夏天时候见到的差不多类型,只是短袖换成了长袖。
“昕阳去外地拍戏了,我忘带家里地钥匙。”蒲栎佩服自己,在最后关头,谎话张口就来。
“哦。”慕池点头,让蒲栎进屋,嘴角的弧度似乎在暗示他对蒲栎的突然到访并不反感。这让蒲栎安心不少。
“他最近是接了一个新工作。”慕池推上门,转身从鞋柜里取出拖鞋给蒲栎。
蒲栎换鞋,进屋。这房子的摆设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虽然气温不低,却还是给人不近人情的冰冷感。
慕池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是再次见到蒲栎,不是做了错事的惊慌,反而是久未见面的惊喜。
慕池在给蒲栎开门的那一瞬间,才明白,最近一段时间压抑着的感觉,应该叫做想念。
蒲栎坐进了黑色皮质沙发,他曾经睡过觉的那一张。
慕池倒来一杯水,水温刚刚好,不冷不热。
蒲栎握在手心,冻僵的手指开始一点点的舒缓。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却又一起停下。
蒲栎想说的是:“你怎么在家。”
慕池想说的却是:“你还好吗?”
两人笑起来,像是从来没有过追逐与逃离,隔着一张暗色的茶几,彼此凝视。
“小池哥,”蒲栎嘴巴一张一合,可爱的小虎牙都露出来了,“你想我没有?”
慕池的喉结上下滚动着,许久,他唇眼都弯了起来。
他真是没办法骗自己,骗这个小孩。
“想。”
然后,他又问:“剧组那边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