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就让Andy来。”
傅承淮曲起手指弹他的耳尖:“多大了,还闹脾气?叛逆期还没过完?”
“谁叛逆期!”陆也瞪他。
自以为凶恶,看在傅承淮眼中却是跟家里呲牙张爪的猫儿一样,他面上的笑意越发浓重,关切地问:“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班主任说,要注意劳逸结合,保持住现在的水平,一本没问题的。”
“知道了。”陆也耷拉着眼睛,垂着肩头靠回去,他想考个重本呢,一本算什么?
傅承淮看他情绪不佳,心道,阿也还没到二十,站在青春期尾巴上,自尊心强,对他这个假冒伪劣的“家长”而言,实在是有些难以应对。
一道流光闪过后排,傅承淮启唇道:“这样吧,等你高考结束,我休息一阵,我们一起出去度假。”
“再说。”陆也则在想,要是高考失利怎么办?
傅承淮出手将人拽近,用力揉他的脑袋:“好了,别跟我闹情绪,我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别自己闷着,听见没?”
陆也看他忽然这么认真,心里倒是美滋滋的,皱皱鼻梁倒在他肩头道:“知道了,哥。”
“乖了。”傅承淮揉猫似的揉揉他,“跟小陆一样乖就好。”
不过这份乖也就是暂时的,没过两周时间,陆也班主任联系傅承淮,说陆也这一段注意力不集中,成绩虽然没有下降,但状态不佳。
傅承淮观察不出来什么,直到家里阿姨有一天从陆也的床底下找出一个小药瓶交给傅承淮,他才明白,陆也的确陷入了情绪困境中。
药瓶是安眠药。
☆、021
已经是四月,距离高考的确没剩多少日子。
傅承淮想,陆也到底给了自己多少压力?怎么会严重到要吃安眠药。
药瓶里的药片倒是挺多的,应该是服用没多久。
傅承淮拿了药瓶,让阿姨暂时不要同陆也说,他回到房间联系欧阳医生。
他太着急,都未打开卧室的灯光,人就站在入门处,走廊的光照在他的背上,在门里投射下一道浓黑的Yin影。
一时间,傅承淮想起了太多有关于周时琛的事情。
电话苍白的嘟嘟声中,傅承淮直觉那些痛苦的、不能安眠的日子似乎再次重演,难以抑制的情绪如海底庞然怪物一般将他吞噬。
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原来从不曾忘记,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引子,就能重新将他带入深渊。
电话终于接通,傅承淮言简意赅地将情况对欧阳医生说明。
欧阳医生道:“按照你说的药片情况,猜测可能是刚开始服用。更大的可能性是紧急状况才吃,比如说重要考试,应该不是每天都在服用。”
傅承淮难得地烦躁起来,一手砸在门框上,压低嗓音道:“我知道!要是每天服用,我就不联系你,直接送他去医院了!”
说完这话,傅承淮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多糟糕,他揉了一下眉尾,缓了缓语气,又对欧阳医生道:“抱歉欧阳,我太激动了。”
欧阳医生忙道:“没事,傅生,如果可以的话,你跟他聊聊?应该还是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衰弱,需要家人多陪伴,适当锻炼身体,改善饮食情况,帮助睡眠。”
傅承淮略一沉思,缓慢道:“好的,那我先跟他简单沟通一下,谢谢。”
等挂断电话,傅承淮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如果直接提,怕伤陆也的自尊心,且增加他的压力,适得其反。
傅承淮看着手中的小药瓶,定定神,当机立断转身走向陆也的房间。
陆也正在刷数学考卷,听见敲门声,闷着头道:“进来。”
房间里只开着书桌上的台灯,堆着好多教辅课本和一沓试卷,光照在上面形成刺眼的白色反光。
整个房间说不上来的压抑与沉闷。
傅承淮合门进去,望见陆也低头努力做功课的背影,灯下的男孩子皮肤白,鼻梁挺,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副专注而严肃的模样。
这两年来,陆也在悄无声息地长个子,同时五官也在发生微妙变化。
之前没怎么仔细留意,傅承淮也总是忽略这些细节,他总想着陆也是男孩子,粗枝大叶一些对彼此都好。
他不是陆也真正的家人,更算不上是他的长辈,也不愿意从长辈的角度去约束。
在与陆也的相处过程中,如何拿捏分寸,也是傅承淮这两年不断摸索的一件事。
傅承淮心思复杂,趁着陆也没有转身,弯腰将药瓶快速而小心滚进床底下。
陆也半天没听到傅承淮的声音,才停下手中的签字笔转身,却见傅承淮坐在床边的沙发中,似乎极为困倦疲惫地撑着侧脸,Jing致的眉眼似乎了无生趣,眼神飘浮地落在虚空的某个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他有些担心地推开椅子走到他身边,半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承淮哥?怎么了?”
傅承淮揉着自己的眉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