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的信用卡副卡拿去挥霍;而后经常夜不归宿,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勾搭在一起,吹牛说自己攀上了富贵人家;后来变本加厉,让家人用谢家的名义在外面仗势欺人,差点闹出人命……
三年不到,这个曾经谢意以为好控制、乖巧听话的少年就露出了内里,他其实是一个虚荣贪婪、不知餍足的吸血虫。
谢意恼恨自己看走了眼,因事态不明而容忍了一段时间,最终原主越来越过分,让谢意怒不可遏,又直接撞到原主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谢愿勾搭在一起,更是火山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但立刻把原主赶出家门、解除婚姻关系,更是第一时间派人围追堵截,让原主在国内几乎待不下去。最后原主众叛亲离、亲友反目,被迫逃亡到了东南亚,突发急症后死在了手术台上。死后甚至身份不明、无人认领,最终被草草葬在无名墓园,客死异乡。
按照原主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可恨可悲,唯独没有可惜。
但裴昀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只源于谢意是这部小说的男主角,而原主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点污点,多年后提出来,只给谢意与真命之人增添了甜蜜恋爱进程中些许误会、权当情趣。
当谢意后来的恋人为此吃醋时,谢意不过淡淡一句只是假结婚罢了,便把此事应付了过去。
如今,当裴昀成了这个裴昀。他却不能如此轻描淡写、不放在心上说一句假结婚罢了。
他以十万分诚挚态度保证,斩钉截铁道:“谢先生,我为以前的行为向您道歉,对不起。”
青年微微低头,下垂的眼眸无辜又纯稚,就像当初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乖巧、柔顺、无害,可掌控的风险。
但谢意知道,就是这样一张脸,是怎样哄骗了他,在他这里陆陆续续拿走了几千万——他对这笔钱并不在意,他不悦的是,他以为的小白兔突然亮出了獠牙,主动揭开假面——这让一向高高在上的谢意视为耻辱。
他面色漠然,唇角弧度嘲讽:“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你第二次?”
裴昀平静与他对视,一丝躲闪的意思都没有,坚定有力道:“谢先生,您可以让我试试。再给我一次机会对您来说,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现在这样。而假如我做到了呢?您就可以避免了更大的烦扰。”
“我不奢求您能一下子原谅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给您看。”
他话语中明显执着,谢意一时竟有些犹疑。是,裴昀说的不错,就算他不相信他,不也还是要度过这三年,再没有触及他的忍耐底线之前,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现在这样。
原主此时也并没有进行到后来那么过分的地步,只是拿谢意的钱出来胡作非为,在朋友面前炫耀他傍了大款而已。
因为谢意余威尚在,原主还不敢直接说出谢家的名号,只是吹嘘了一番他如今的不同。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
裴昀见他略有迟疑,加紧补充说道:“谢先生,我是诚心悔过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至于和我置气的,是不是?”
最后一个问句微微上挑,带出青年略有些暗哑的尾音,一时竟有些撒娇讨好的意味,似一株小小种子,悄然生根发芽,驻扎在心田之上,在春日里舒展开一片碧绿柔软的嫩叶。
谢意其实吃软不吃硬,不由微微怔住,半响反应过来,深深看了裴昀一眼。
裴昀微微勾唇,笑容很有几分柔和缱绻的意味:“谢先生,我这就离开这里。而且您可以监督我,我以后都不会来这种会所的。”
他本来平日里也总是宅在画室,画室的隔壁就是他日常起居处所。所以岂止是不来会所,只要有吃有喝有画笔,让他不出门都无所谓。
谢意心头已然松动,面上却眼眸暗沉,像只仍旧未被哄好的大狮子,不耐烦的甩着尾巴似的,不动声色道:“……如果再犯呢?”
“那您就罚我呀。”裴昀瞧出他身体已不似刚才那么紧绷,气势也有所回落,心下松了一口气,笑眯眯举起一只手发誓道:“要是我再犯错,我愿意接受您的任何处罚!”
令行禁止,约定了就要遵守。身为一个以身作则、经常教学生的老师,裴昀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十分坦然道:“您可以现在就想个处罚方式,只要合理有度,我绝不反对。”
谢意不由被他气笑了——真的有什么事,那是处罚他就来得及弥补的吗?但不知不觉,他确实已经被安抚住了,起初的怒火也不复存在。在发现这一点时,他忽然一惊,忍不住重新正视了眼前的人。
……在他印象里,裴昀没这么聪明,也不会这样装乖卖巧,这样有理有据的说服别人。他空有一副讨人喜欢的皮囊,却腹内草莽、是个绣花枕头,只会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谎言来骗钱。今天的裴昀,确实有点不一样——又或许,是新的Yin谋?
但无论如何,今天的谈话都可以到此为止了。裴昀已经道歉并作出了诚意十足的保证,他不必再继续逼迫。更何况有了今天这几句话,谢意以后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理裴昀,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