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都张不开,褚修衍捏着他两颊,却只能让他张开一小口,最后药汤还是只能顺着他唇边向下流去,浸shi了中衣。
褚修衍动作停了下来,缓缓端起药碗,顺着边沿喝入了一口。
苦涩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开来,褚修衍神情却未变分毫。
他低下头顶开楚闻霖牙关,小巧舌尖压着他下齿,将药送了进去,舌尖不经意滑过楚闻霖,shi软而温暖。
一碗药喂完,两人衣服上都是药痕迹,空气中也漂浮着淡淡草药苦味。
褚修衍抵着楚闻霖额头,轻轻吻着他唇边水渍,神情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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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边宗在营帐内踱步着,内心总觉得有些不安,严郁风还跪在他面前,但是额头上伤却已经处理了。
外面看守掀起帐帘,只见下崖寻找褚修衍人回来了。
“如何,找到褚修衍没有?”严边宗一手背在身后,看着他们低沉着声音问道。
为首一人已经浑身shi透,盔甲止不住朝地上落下水滴。
他摇了摇头,跪了下去,“微臣该死,微臣带领人马还未找见褚世子。”
严边宗不禁怒从心起,“连个死人都找不到,朕要你有何用!”
“皇上,崖下水流湍急,若是落入水中,恐怕已经被带到了下游,不好查找。我们带去人也已经有三人落入水中被急流冲走。”
“你们确定周围没有他踪迹?”
“没有,方圆几里我们都派人仔细搜过了。”
帐外去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报。”
严边宗抬了抬下巴让人将外面出声人带了进来,“皇上,我们在下游河边一个树枝上找到了楚闻霖短靴,而再下游,便是瀑布了。”
一个万丈悬崖,再加上一个陡峭湍急瀑布,即便身怀武艺之人,活下来几率也十分渺茫。
皱着眉头思考一番,严边宗也觉得了褚修衍估计是活不下来,便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准备回京,至于褚修衍与楚闻霖,对面便宣称两人在追击刺客时不慎坠崖,念在护驾有功,回京追封。”
一旁吴公公听到这里抬了抬头。随着其他人一同说答应道:“是。”
铮越得到消息时候,看了一眼吴公公,两人在那一刹那交换了眼神,铮越便低下了头,擦着眼角不存在泪水,“奴才知道了。”
看守叹息了声,拍了拍他肩膀,“节哀顺变。”
虽然惊险,但是要说真除掉了褚修衍,严边宗自然还是高兴。所谓不破不立,若是损失小于将来益处,也未尝不可。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褚修衍就这样轻易死了。所以回京前,他又嘱咐了人在去下游查看,找到了便火速传信给他。而他不知道自己要找人,如今却是在百里远小城安彬里某一处院内。
随后,他带领着随行官员,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头也不回便走了。
但是却依旧有人回了几次头,神情戚戚。
一旁学士一脸肃穆拉过他林璋手臂,低声说道:“朝前看。”
林璋叹了口气,“学士,您说一个人怎么好好就没了呢。”
“人这一生,冥冥中自有定数。”
“什么定数。他就是太蠢了!一个文官,别人抓刺客他凑什么热闹啊。”林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哭骂道。他是从一个小官兜兜转转到了现在位置,与人相处便总觉矮上一节,也有只楚闻霖一人木讷,不在乎这些,与他说什么话都会好生与你回答,学习起来也是没日没夜,这样一个活生生人就这么突然消失了,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学士看着他样子叹息了一声,深知林璋还太年轻太单纯,看不懂这里面弯弯绕绕。
褚氏捧出来人,能进阁部他便已觉得诧异了,皇帝处处心怀芥蒂,态度便更为明了。有这一天他不奇怪,但此刻心中情绪却也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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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安彬城小院内,涣远又出现在了褚修衍面前,全身带着水汽,“世子,属下找到您要东西了。”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来,“可是,其他大概都已沉入江底,属下也只找到了这一枚。”
只见他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铜钱,中间还有些破碎彩线穿过,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了。
这是除夕之夜楚闻霖亲手放在褚修衍手上,他将其放入了荷包,一直带在身边珍视着,如今竟只剩下了这一枚。
褚修衍伸手拿过那枚冰凉铜钱,便让涣远走了。
他望着这枚铜钱良久,然后放入了楚闻霖枕下。
“你用这枚铜钱保佑我岁岁平安,去殃除惊,如今我还给你,佑你安然无恙。”
楚闻霖还是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
褚修衍望着他,许久才沉沉睡去,还就此做了一场亘古般长梦,漂浮不定,光怪陆离。
楚闻霖是在一阵昏昏沉沉头痛中醒过来,就像是古寺大钟在耳边敲响,钝钝却又不可忽视。
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上承尘,发现是个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