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长孙带着一批鹰隼往铁网山方向去了,破晓还有不少人在京城各处,皇长孙出城的次日,破晓带着鹰隼在城南猎杀信鸽,果然没两日,就捕获了甄函关放出去的信鸽。
甄函关的人放飞信鸽的当日下午,楼锐回话说:“函关先生,据飞羽堂回报,如今城南除了咱们的鹰隼外,还有不少来历不明的猎鹰。”
甄函关听了,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突然脸上就沁出了汗珠,抬起头来道:“咱们快撤!”
楼锐略一思忖就明白了,面色凝重的道了一声“是!”,忙去吩咐准备。
城南有一批来历不明的鹰隼,这些鹰隼极有可能是朝廷的。若是朝廷的人截下甄函关放出的信鸽,便能确定甄函关在京城及附近范围内。也就相当于甄函关在京城的暗桩有暴露的风险。
甄函关是个谨慎之人,在京城活动之前,便准备好了撤退线路。为保皇长孙安全,江大虎一直带人与皇长孙同行,留在京城的破晓虽然也十分敏锐,到底因为甄函关早有准备,去晚了一步,只抓到一些爪牙。
饶是如此,甄函关也吓出一身冷汗,贾代善虽然命不久矣,但在极短时日内不但破了自己的局,还找出反制方式,当真令人生敬。即便甄函关和贾代善虽是对头,也不禁对贾代善起了一丝佩服之意。
贾琏一行快马加鞭,一路南下,次日就入了保定府。
这日,五人在保定寻了宿头,用过晚膳之后,贾琏道:“四位先生,我受祖父之命南下办事,这原是头一回自己做主拿主意。原本我年轻识浅,一路仰仗四位先生,但是小子在这里托大拿一回主意,还请四位先生勿怪。
卫先生、关先生、二位程先生,明日咱们就分道扬镳,二位程先生取道邯郸,南下经南阳、襄樊入两湖,不管有没有人出来或是低价贩卖或是分发粮种,二位先生务必想办法购齐可做种子的粮食。卫先生和关先生,咱们继续南下去扬州。”
五人临行前,贾代善早就交代了四名得力手下,路上听贾琏吩咐。但是贾琏向持重,没有居高临下的发号施令,而是对四人礼敬有嘉。
程进道:“二公子,这才入保定城,咱们人手本就不多,若是贼人追来,以多取胜,分开行进岂不危险?”
贾琏摇头道:“此是大事关乎百姓生死,咱们必须得抢到贼人前面。早一日办妥此事,说不定就能救多少人命。再说了,若是甄函关没猜到皇长孙送咱们出城便罢,若是猜着了,定能打听到咱们是五人。贼子得知消息后,必然多留意五人同行的队伍,咱们化整为零,分开行事,反而不容易引起贼子注意。”
程氏兄弟办事沉稳,程取犹豫道:“这……”
卫九却抬头道:“极好。”
程进、程取知道卫九的功夫了得,既然他不反对,想必对护着二公子安危十分有信心,便不再反对。
次日,五人还没出城,就见不少人朝一家粮铺涌去。
只听那粮铺的小二卖力的吆喝着:“过来看,过来瞧啊。咱们掌柜的到江南贩回的优质粮种啊。大家看看,这颗粒大小,这粒粒饱满,种到地里,到了秋日便是大丰收。
我们掌柜说了,做生意要做长久生意,今年这头一回引进这南方粮种,为了让老乡们种得放心,种得安心,咱们赔本赚吆喝。老乡们用自家的粮种一斤换咱们一斤二两的种子回去。若是收成好了,今年下半年大家收了粮食,除了留足自家口粮,须得将剩下的都余粮都卖给咱们丰收粮行,尤其不许卖给咱们丰收粮行的对头。若是大家同意,便取了自家的粮种来换。”
贾琏听到这里,眉头一皱:他原以为甄函关会通过大善人、大善堂或是低价或是免费向村民发放粮种,谁知这甄函关更狠。通过粮行换了粮种,等村民发现粮种有问题的时候,只怕村民的粮种早就被这些乱臣贼子偷运到别的地方藏起来。不但村民到时候无法补种,本朝会闹饥荒,待得贼兵长驱直入,还可直接用他们这次换去的粮种充军粮,一举两得。
贾琏远比一般半大小子稳重,想到此处也不禁气得涨红了了脸,这些人为了所谓的问鼎中原,太过丧心病狂了。
接着又是一村民道:“你们这些做生意的,总来诓骗我们百姓。有哪个生意人是做赔本生意的,你这种子,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
这一问,其他村民也附和起来。
那小二又道:“这位老乡,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丰收粮行也在保定城开了这许多年,生意越做越大,向来童叟无欺。这里城内城外的老乡无数,到咱们粮行买米、买面的,有谁遇到过短斤少两没?都怪我这个嘴胡说八道惯了,十二分真的事情,倒被我说得只有九分真了。”
说着,那小二往自己脸上轻轻一打,唾了一口,才继续道:“老乡们先看看咱们这江南贩来的粮种,我只问大家这颗粒大不大,饱满不饱满?今日老乡们一斤粮种换咱们一斤二两,虽然明面儿上咱们吃亏一些,但是咱们粮行可是要和老乡们签契的,等老乡们种出这来穗大粒满的粮食,可不能再卖给别的粮行,只能卖给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