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地从门的缝隙里往外看,发现有人群不断地涌进街道,然后分立在两头,沉默地对峙着。
他听见一个东欧口音很重的粗野嗓音说:“Lombardi呢?果然是娘们儿,怕得不敢来了吧,让Gallo你这个贱种过来了!”然后是一阵放肆的大笑。
他这时候终于真切地感受到了害怕,想退到店里更深的地方去,只是光线昏暗,Tom看不清脚下的路,后退的时候结结实实地踢上了一根钢管。
那声音在夜色里说不上刺耳,但听在Tom耳朵里却不亚于死亡的预言,他猛地抬起头往外看,却正对上一双审视的眼睛,那男人有一张典型的意大利人的脸,看起来风流又浪荡,比起这样剑拔弩张的夜晚,更适合出现在醉生梦死的销金地。
Tom明明白白地和他对视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谁料那人只是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头,而后就转过了视线。
“Aksenov,对付你这种杂碎,不用大小姐亲自来。”Gallo语气轻蔑,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受到惊吓的男孩正发着愣,没留神就被胖老板一把扯了回去,Clark浑身都在发抖,刚刚Tom弄出动静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好好躲着,别动了!”Clark压低了声音骂道。
Tom哆哆嗦嗦地点头,他还只是个高中生,平日里见过最火爆的场景也不过是橄榄球队的群殴,哪里有这样的阵势,只是少年人永远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忍不住问:“Clark先生,他们是,黑帮吗?”
“……放屁,是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挑衅在先,抢了我们三条街!……”
“这种事,凭本事咯……”
外头的动静越发嘈杂,Clark这才敢愤愤地骂出声:“这些俄罗斯人和意大利人都是疯子,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我听说互相斗了有一个月了,怎么还不消停!”
他话音刚落,门外也骤然安静下来,然而并非是和解之后的安定,反而更像是,暴风雨之前压抑的、沉坠的大气。
仿佛是黑色幽默一样,打破这场对峙的是远处一辆缓缓驶来的越野车,还没等靠近,司机像是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急忙想打转方向盘调头离开。
他本可以就这样离开的,如果不是Gallo突然开口的话。
“呵,清场都清不干净,难怪落魄。”他半点也没隐藏声音里的嘲讽。
Aksenov脾气粗暴,他啐了一口唾沫,转头就冲着那车开了一枪,把司机逼停下来,然后对站在身边的手下说:“去给我看看,哪儿来的人!”
这声枪响引发了一些sao动,Clark和Tom更是缩在柜台下面,不敢动弹。
“你从哪儿来的!不知道今晚这条街清了吗?!”那手下看老大丢了面子,自己脸上也没光,因而态度不能更凶恶,只差把枪抵在司机头上。
“我,我真不知道,去曼哈顿的其他路都封了,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我现在就开走……”司机看起来是个胆小的,不断地求着饶。
手下没了主意,抬头看见自家头儿给了他一个眼色,也就作势给了司机一枪托,然后恶声恶气地说:“行了,你滚吧!下次眼睛擦亮点!”
他正要把车门合上,突然听见昏暗的后座里传来一声女人的□□,他露出了然的笑,上下打量了司机一眼:“看来你艳福不浅啊。”那声音一听就是极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有点耳熟。
司机讪讪地点头应了,也没想去遮掩他看向后座的眼神,这人总归只会以为他是个深夜猎艳的男人而已,车子里载了个昏睡的女人,又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车里头没开灯,后座躺着的女人,整个五官都被影子遮了大半,那手下只能看见几缕金色的头发,还有女人唇角的那颗痣。
痣?!他神色一边,冲上车去把司机扯了下来,然后整个人趴在副驾驶上,将那女人的整张脸都看了真切。
“你他妈在磨蹭什么?!”Aksenov不耐烦地骂出声,却不料自己的手下将司机扔在了路边,匆匆地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他神色骤变,连对面虎视眈眈的意大利人都没空再管,转头就往车子的方向走过去。
昏睡的女人被拖了出来,露出一张称得上妖艳的脸,或许是动静太大,她终于从混沌中恢复了些许意识,看见眼前熟悉的脸,求救一样地攀了上去,口齿不清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彻底失去了意识。
Aksenov勃然大怒,他猛地转过头,对着瘫倒在路边的司机就是一枪,连一声惨叫都没有,他就抽搐着,死在了这个十月底的深夜里。
“看来我今天看了一场好戏。”Gallo姿态悠闲,同另一方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别说风凉话,今天事发突然,我暂且放过你们,再有下一次,别怪我不客气!”Aksenov怒目而视,然而现在事态的走向已经变了,他没工夫管这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