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差错,属下先去问一问。”
他起身向外,屋内仅余三人,叶阳只得暂先继续往下听这出戏,这会儿他打起了Jing神,几乎聚Jing会神认真辨认台上人的每一句唱词,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云上笙乔饰的年轻小姐恋慕一名书生,而那书生自言本是京中之人,祖父重病时家中争斗,言语描述与当朝隐有相似,到了后半场,更是干脆直言,说他叔叔为了家财杀兄弑父,将他孤儿寡母赶出家门。
叶阳觉得极为不妥。
民间传言封栾为了皇位杀兄弑父,但没有多少实证,封栾也未动他兄长子女,平日虽是厚待,却将他们禁锢于京中,只享俸禄,没有实权,甚至日常交游来往,都需得受禁卫监视。
叶阳觉得,这戏中骂的,分明就是封栾。
果真台上唱词未毕,封栾神色已沉,好在他并未发作,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叶阳胆战心惊,颤声提议,道:“皇上,这戏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封栾却充耳不闻,只是一动不动盯着那戏台,像是想听一听他们还能再唱出什么来。叶阳不知所措,求救般看向康宁,却见康宁也同他一般,全然不知该要如何才好。
沈少珩已推门进来了,一面道:“皇上,这好像是临时换的曲目……也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叶阳却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这戏票是明砚给他们的,明砚特意选了这日玉上笙这一场次的戏,戏中借着那书生的口,暗喻辱骂他的叔叔为财为权不惜杀兄弑父,罔顾lun常。恰巧,封栾也有个亲侄儿靖淮郡王,这人的岳父又正是玉上笙的铁杆粉丝,玉上笙开场唱戏,他必定要来,十有八九还会专权私用,带着兵马司的人过来护着玉上笙的场子。
太巧了,巧得简直像是有人刻意安排过,而这人,十有八九和明砚脱不了关系。
“戏不可能说换就换。”叶阳问沈少珩,“这戏他们总该事先排演过吧?”
沈少珩万般无奈,道:“我问过那班主,与玉上笙同台搭戏的人,一向都是他自己带来的,今日临开台时,玉上笙忽而指明要换这一出,否则他就不肯上台。\"
封栾问:”这戏是谁写的?“
沈少珩:”这……属下再去问问。“
封栾却微微一顿,转眼看了看叶阳,蹙眉道:“罢了。”
叶阳以为是自己在场,他们不好谈论这些机要事端,他能理解,便也不曾多问多说,不想却听封栾轻轻叹气,道:“难得出来一趟,不要被这些事坏了心情。”
叶阳有些惊讶。
他想象不到封栾竟还能有如此体贴的一面,这作风有些不像是狗皇帝所为,他正不知该做如何反应,封栾便已说出了下一句话。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封栾低声道,“何况此事毕竟并非空xue来风,他们想说什么,朕不拦他们。”
叶阳傻了。
这算是哪门子的暴君啊?
这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怎么还能被说是暴君?!
既然封栾已如此说了,沈少珩和康宁自然不好再多说其他,而封栾许是觉得败兴,还朝叶阳招招手,问他接下来还想去什么地方。
叶阳抬眼见封栾看着自己的目光又复温和,好似已将方才所听的谩骂抛之脑后,心中却五味杂陈,隐隐觉得有些难受。
他也只能与封栾笑一笑,说:“戏院边上有家酒楼,看起来好像很不错。”
他不能将谣言谩骂止之于外,便只能想法子让封栾的心情好受一些。
吃当然是最好的办法,反正难得出宫一趟,就当作是散一散心,不去想这些引人烦闷的事情,等到回宫之后,他一定要找到明砚,问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待戏收场,沈少珩恐散场时人多再出意外,他们便又在此处多坐了一会儿,等到人群散尽,沈少珩方请封栾等人出雅间下了二楼,却正见一个中年胖子在官军簇拥下大摇大摆进了那戏班后台,而封栾顿住脚步,微微挑眉,道:“他还真来了。”
叶阳一脸茫然,下意识转向康宁。
康宁轻咳一声,在他耳边小声解释:“那就是魏副指挥。”
叶阳:“……”
完了,这人是撞枪口上了啊。
叶阳跟在封栾身后,由沈少珩开道,一路畅通无阻,直至后台。
那兵马司的官军中不少人都认得沈少珩,一时并无人敢阻挡,沈少珩也特意令他们噤声不必声张,因而待他们进了后台时,那魏副指挥还未有所察觉。
此刻后台正上演着一出经典场面,叶阳往里一探头,正见那中年矮胖子笑嘻嘻伸手去掐一个小美人的脸,而后者脸上的戏妆方卸了一半——正是传闻中拥趸无数的三元班台柱子玉上笙。
三元班班主慌得满额是汗,在旁劝阻,那魏副指挥却纠缠不休,一双油手恨不得立即摸到玉上笙的脸上去,一面道:“笙笙~今日你随我去,这事就算了了。”
玉上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