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长叹一声,把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有什么事可以求助老师,不要一个人冲动,老师会保护你的。”
宋阳鼻头一酸,莫名的委屈和感动涌了上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向绷得极紧的肩膀在陈墨温热的手心下放松下来,闷声点点头。
陈墨驱车把他送回家,临走前压在车窗沿上说:“明天给你申请住校,以后两个周回家一次,行吗?”
宋阳背着破破烂烂的书包站在路灯下,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陈墨:“就这么定了,住宿费我帮你交,毕业后记得还我。”
宋阳猛然抬起眼,眸中的闪烁让陈墨无奈地叹了一声:“傻孩子,行了,快回家吧,今晚的作业可以不用写,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记得按时来上早读。”
“老师……”
车窗升起了一半,陈墨偏头看他:“嗯?”
“谢谢你。”
陈墨笑了笑,朝他一挥手,“走啦。”
刺眼的车灯划开夜幕,转瞬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陈墨点了根烟,火星在一片漆黑的车里忽隐忽现,缕缕烟雾萦绕着他的侧脸,呛人的烟草味在狭小的空间弥漫。
车开进小区,停在楼下。
陈墨从口袋里摸出那把钥匙,默然凝视了一会后,狠狠地锤了一下方向盘,仰头靠在后座闭上了眼。
低声骂了一句:“Cao。”
他当老师后很少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这次是真难受了。
一根烟抽完又点上了一根,烟灰缸里落满了烟灰。
陈墨降下车窗,被冷风吹得清醒几分,眼眶酸涩得厉害,眼尾的红痕在昏沉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要不是明天还有课,他真想去借酒消消愁。
陈老师平日里教学生“不乱于心,不困于情”,可事落到自己身上,到底还是免不了俗。
亲也亲了,做也做了,本以为时机成熟就能再续前缘,结果现在突然给他来了当头一棒。
真他妈的……
无情。
陈墨枯坐了一会,带着一身烟味回了家。
那天他踢进桌底的钥匙还在,陈墨看了一眼,没拿出来,瘫倒在沙发上,疲倦地闭上眼。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明明早上还挤在一个洗手间洗漱。
明明昨晚还睡在一起。
陈墨的眼皮犹如千斤重,在模糊的光影里渐渐入睡。
客厅的灯亮了一夜,卧室里两个沾满薄荷味沐浴露的枕头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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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上次你做的那个脑血管手术吗?病人昨晚上厕所摔了一跤,直接不省人事了,值班医生把他转进了重症监护室,检查结果不太乐观。”
付泊如换白大褂的动作一顿,转过头来,皱眉道:“昨晚怎么不告诉我?”
赵杰说:“昨晚有神外的医生在场,用不着你,再说,你难得准时下班一次,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呢。”
付泊如作为病人的主治医生,到底还是放不下心,径直去重症监护室问了问情况。
值班护士跟他比较熟,见他眉头紧蹙,安慰道:“这事谁也没想到,本以为手术成功就没什么大碍了,谁知道能出这回事,你也不必太过自责。”
“通知家属了吗?”
“通知了。”护士叹了口气:“家属情绪反应较大,你来之前还在门外闹呢。”
付泊如点点头:“我知道了,密切观察病人,有什么状况及时通知我。”
赵杰还坐在他办公室没走,见他进来,下巴朝桌子扬了扬:“刚才一个小护士拿来的,说是给你的。”
桌子上的袋子带着肯德基的logo,打开却不是那么回事。
付泊如一言难尽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沾在手上的油,只见袋子里有一把小小的钥匙,上面粘了一张纸,秀逸的楷书赏心悦目。
赵杰好奇地凑过去,被付泊如眼疾手快地一把推开。
“啧,你这脸色不太对啊?”赵杰嬉笑道。
付泊如把钥匙跟纸塞进兜里,清咳两声,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那张纸上写的是——
付医生,把人睡了就跑,不太地道吧?
第23章
“刚才来送东西的人有说什么吗?”
小护士头一次离附院门面这么近,有些受宠若惊,“就说让我交给付医生,没说别的。”
付泊如略一点头,客气地笑了笑:“好的,谢谢。”
小护士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大着胆子多问了一句:“付医生,那人是你的朋友啊?”
付泊如稍一迟缓,颔首:“嗯。”
小护士了然地“哦”了一声,脸上莫名飞起两朵红晕,小声道:“那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如果没有的话,能不能……”
“不能。”
小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