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抛给他一个苹果。
五分钟后,陈墨如愿以偿地加上了付泊如的微信。
他等了一分钟,见付泊如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在表情包里挑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最终发过去俩字:在吗?
隔了两分钟付泊如才回:在。
陈墨:那个……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冒犯你了,对不起。
聊天框又陷入了沉默。
付泊如的头像是一束小烟花,陈墨点开放大看,挺像小时候玩的那种烟花棒,在一片黑暗中寂寥又辉煌。
老高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嘴里叼着苹果,硬跟他挤一张椅子,探头看手机屏幕。
直到老高把苹果啃得差不多了,付泊如才回复:嗯。
陈墨一愣。
嗯是啥意思?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陈墨犹豫一会,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说: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
付泊如:不必。
行吧。
陈墨也不强求,再次诚恳地道了歉,发了个滑跪的小人。
陈墨:那就当你原谅我了哈,打扰你了,88
付泊如:[再见]
老高在一旁咂舌:“白吃的饭都不要,这人是傻的吧。”
陈墨锁屏放下手机,踹他一脚,没好气道:“滚滚滚,把苹果核带走,啃成这样你恶不恶心?”
老高顺势往地上一蹦,拎着苹果核拍拍屁股回自己床上了。
陈墨摸过手机悄悄地把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不知怎么竟有些惆怅。
那天他醉得不轻,当时是什么感觉基本都忘了,独独对那唇齿触碰时骤然快了一瞬的心跳记忆犹新。
不知道那是不是付泊如的初吻。
陈墨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下唇,闭上眼往后靠在椅背上。
……但这是他的初吻。
-
江城大学分两个校区,文科专业在东校区,理科专业在西校区,素来流传着“东校区的大妈跟西校区的大爷因为异地恋分手”的传说。
除了今年因为宿舍不够搬来东校区的医学系,两个校区的院系之间平素不会有太多交流。
但就东校区这么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要想遇见一个人,也不那么容易。
陈墨没事就爱往图书馆跑,凭借非人般的借阅频率稳居江大借阅记录排行榜榜首。
系里不少人都眼熟他,偷偷观察一段时间后,发现这人借这么多书竟是因为全宿舍就他一个人借书卡没丢,搬一摞书回来只是为了写论文查资料……
江湖上关于借书狂魔的传说就此消失,顺带着大家对榜上的前三也不那么关注了。
但陈墨也真不是一直在划水,偶尔兴趣来了也会看两本名著。
就比如现在。
陈墨放轻脚步,在一排排书架间慢悠悠地挑拣,无意间走到了空调底下,被兜头袭来的凉风吹得Jing神一振,神使鬼差地伸手朝向面前的那排书,抽出了最薄的那本——
《听听那冷雨》
啧,久仰大名。
陈墨随意翻了翻,书最后那页夹着的借阅记录卡不慎掉了出来。
他弯腰捡起,接着视线一顿。
记录卡的最后一栏,赫然是那个熟悉的名字,黑色钢笔写下的字体遒劲有力,带着些字如其人的冷傲。
医学系,付泊如,后面是日期。
陈墨弹了一下卡片,贴在墙上在下一栏把自己的名字写上,然后把书揣进怀里,心情颇好地刷卡走人。
当天下午老高他们像往常一样约陈墨去打球,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陈墨盘腿坐在椅子上看书,头也不回道:“你们去吧,我看书。”
老高稀奇道:“啥书这么好看?”
“散文书。”
“……”
得,文化人看的书果然不一样。
老高虽然也是正儿八经考上的文学系,但完全是被他那教语文的爹逼来的,对这些玩意向来敬而远之,抱着球跟另外三个人悄悄关门走人了。
陈墨看到一半打了个哈欠,把书翻过来一扣,趴在桌子上刷了会手机。
书里描绘的净是雨,可现在外面烈日高照,风扇在头吱呀吱呀吹着,确实进入不了那个意境。
他点开微信,找到跟付泊如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停了许久,试探性地发出一行字:
你也看过《听听那冷雨》吗?
付泊如可能在忙,半小时后才回:嗯。
陈墨:我也借了这本书,有什么感悟可以跟你交流吗?
付泊如名字旁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陈墨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估计付泊如不会想再跟他有什么牵扯吧,上次的事虽说一个道歉了,一个原谅了,但就算闭口不言,也没办法真正去忘记。
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