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笑容,一路走来能收获不少“老师好”的亲切问候,这次他脸上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总感觉有些怪异,让人一瞅就觉得脖子一凉,学生察觉出他情绪反常,猜也能猜出来是成绩下来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偏生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非得刺挠陈墨一下子。
林奕刚打完球回来,身后跟着徐锐,张秉瑜,三人边转球边说笑,嘴上没个把门的,声音又大,时不时飙出几句脏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一片死寂的班里,在空气中回荡……
坐在第一排的男生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又心惊胆战地缩回去。
陈墨拿着一支笔在讲台上一戳一戳,不那么笔直地站着,眼镜反射出幽森的光,歪着脖子看着桌面,让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林奕:“我就看不惯隔壁班那个装X的,不就会转个球,拽个屁,谁不会似的,看好了啊——”
声音已经近到门外,门没关,往外一眼就能看到走廊。
林奕熟练地把球顶在指尖,正想就这么转着进班,突然心有所感,要把球收回来,怎料一个没抓住,球脱手飞了出去——
“嘭”一声砸在了金属讲台上,在地上滚了两圈,被一只黑色皮鞋踩在脚下,然后猛地弹了回来。
林奕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夹在臂弯里。
陈墨:“拿着球,去外面站着。”
一节语文课在低气压中上得十分难受,学生难受陈墨也没舒服到哪去,下课铃一响就收拾东西走人了,顺便提走了门外那仨货。
王灿扒在门边打探情况,发现目标消失在走廊,朝后一招手:“走了走了,没事了。”
全班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学委心有余悸地感叹道:“这陈老师要么不发威,一发威就大杀四方,吓死人了。”
他同桌凑过来小声道:“我估计那三个人没有活路了。”
学委:“那还用估计,我先给他们默哀三分钟。”
学委还没来得及双手合十,被前桌起身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扶住桌沿上摇摇晃晃的杯子,没好气道:“宋阳你就不能小心点啊。”
宋阳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越发地令人难以琢磨,之前只是话少,跟班里的同学虽然形同陌路但也不会起什么争执,这几天脾气越发古怪,一声不吭地得罪了好多人。
宋阳的校服领子拉到了顶,埋进去半张脸,瓮声瓮气地说了句对不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学委瞪他一眼,心里骂了声草。
宋阳一路拐进了厕所,把门锁好后,缓缓把领子拉下来,用手指碰了碰脖子,抬到眼前一看,还是有血。
他兜里装了一片shi巾,还是住院的时候陈墨随手给他的,他没用过这东西,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这几天拆开了好几片,原本一共有五片,现在只剩一片了。
宋阳把shi巾贴在脖子上用了按了按,伤口被刺激得生疼,他眉头紧皱,咬牙一声不吭。
这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因为说了也没用,那些人不会放过他的。
宋阳以一种超乎寻常的镇定和滴水不漏的伪装,把一切都瞒了下来,隐忍不发地寻找时机想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只不过他所有自认为高明的手段,其实都透露着少年不谙世事的天真。
他简单清理完伤口,回去地时候往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生怕被人看到似的,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陈墨在办公室里发了一通火。
这时候是大课间,学生进进出出,闹泱泱的。老师们忙着分卷子和吩咐各种事,还有几个背诵没过关的在那嗷嗷背书,偌大的办公室一片嘈杂。
陈墨不为所扰地搬了张椅子坐在墙角,面前三个人自觉地站成一排,低头看脚尖,除了林奕。
林奕昂首挺胸,眼朝天花板上望,背着手一晃一晃,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样子,看得陈墨心头火起。
那天祁嘉托付他的事,陈墨抽空找林奕谈了一下,本以为治服这小子又得花一番功夫,没想到他刚一说完,林奕就嬉皮笑脸地同意了,一点要求都没提,陈墨松了口气之余甚是欣慰,以为这小子终于要老老实实做人了,没想到今天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上课迟到,在走廊里玩球,甚至还大逆不道地砸了讲台,陈墨要是再好声好气地跟他讲道理那就不是陈墨了。
什么时候用软的,什么时候用硬的,什么时候软硬兼施,陈墨心里有一把秤,看情况掂量着,不会失了分寸。
比如现在,不用硬的这群混子根本不长记性。
陈墨站起身来,把椅子往身后一踢,面无表情地跟林奕对视,声音冷了下来:“我刚才说的什么?”
陈墨跟林奕差不多高,此刻在他面前几乎没有压迫感,林奕没事似的跟他四目相对,开口道:“你说:‘上课不能迟到,走廊里不能打篮球,要遵守校规校级,愿意上就上不愿意上就滚蛋’”他呲牙一笑:“老师我说的对吗?”
陈墨没回答他,转头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