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陈墨轻轻地走过去,把一排的窗关紧,手指在窗缝试了试,确定关严实了。
还有十五分钟,最后一场考试就结束了。
陈墨望着外面Yin沉沉的天,想起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他难得勤快一次,上午摸了摸已经快干了,这雨要是一下估计全得泡汤。
老天爷似乎诚心跟他作对,陈墨刚想起这事,外面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的响起来,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同砸向大地。
不少考生受到影响抬头看向窗外,陈墨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犹如长风吹向野草,目光所及之处人人俯首。
“叮铃铃——”
后面的女老师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收完了答题卡和卷子,陈墨打开门,一屋子学生叽叽喳喳地离开了考场。走廊里逐渐喧闹起来,有人愁眉苦脸地看着外面的大雨:“天呐,我没拿伞,怎么回家?”
这场考试安排在周四和周五,正好赶上了两周一次的大休,学生考完后可以直接回家,没想到这雨下得那么邪门,浓密的黑云遮住了天空,教学楼前织起了一张庞大的雨帘,瓢泼大雨呼啦啦地砸向四面八方。
陈墨一下楼就看见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学生,大部分都是没拿伞的女生,又不敢像男生一样罩着头就往外冲。
陈墨手里就一把伞,还是他一直扔在办公室的一把破伞。
他站在楼梯口,见这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怕再耽误下去这些学生就真出不去了。他侧身挤过人群,学生一见是他,纷纷让路,陈墨拎着伞,站在大雨面前,给几个比较熟的同事打电话:“郑老师,还没走吧?这雨下挺大的,学生没有伞走不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下来送送,诶诶,好。”,“老王,我知道你还没走,拿着伞下来,送送学生。”,“孔老师,……”
他几通电话打下来,学生们焦躁的情绪逐渐被安抚,眼巴巴地看着他。
陈墨撑开伞,笑着朝身后的一个女生招招手,“来。”
女生不是他班的学生,有些怕他,唯唯诺诺地钻进伞底。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有一段距离,几趟下来,陈墨半边身子已经全shi了,黑色的裤脚溅满了泥水。路过的郑老师也是一脸雨水,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地把伞往学生那边偏了偏。
终于在陈墨鞋也要shi透的时候,学生已经全部被转移到校门口了,守在门外的家长连连道谢。
陈墨在冷风中冻得够呛,忙不迭地钻进车里,打开空调吹了会儿,勉强恢复了体温。
路上的小吃摊都收工了,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几棵老树,被风雨摧残得满地残叶。
他回到家,给自己随便煮了个面,从冰箱里翻出不知道哪年买的金枪鱼罐头,闻了闻味没臭,摆在书桌上边吃边阅卷。
因为语文是第一场考完的,答题卡已经分派到各个老师手中,陈墨这次批的是诗歌鉴赏,要求在第二天九点前阅完卷,晚上注定要加班。
他吃完把碗往边上一推,点上烟,烟雾缭绕中,屏幕上的答题卡快速变化着。
不知过了多久,雨的声势逐渐小了下来,陈墨掀开窗帘一看,夜空中几颗星星露了出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翘着腿靠在椅背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挂了件浴袍,换下来的shi衣服随手扔在客厅的地上,东一件西一件,跟不知道堆了多久的啤酒瓶混在一起,一眼望去,让人无处下脚。
陈墨外表看起来人模狗样,挺像那么回事,实则私底下活得比谁都糙。祁嘉每次来他家都找不到可以换的拖鞋,勉强在沙发上找了个可以坐的地,地上又全是各种瓜子皮花生壳,幸亏陈墨不爱吃水果,不然这整个屋都得长毛。
陈老师作为大龄单身男青年,一个人生活惯了,不觉得自己有何不妥,比如现在,他赤着脚去厨房烧了壶热水,不知踩到了哪件衣服,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大马趴。
陈墨眼疾手快地扶住门框,松了口气。
电脑旁边堆了几盒药,是付泊如那天带他买的,陈墨吃这药跟吃糖似的,嘴里苦的要命,心里酸酸甜甜。
出息呢,陈墨暗暗鄙夷自己。
他把药跟桌子上的盆景摆在一起,竟然觉得这药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
陈墨觉得自己大概要走火入魔了,定了定神,专心致志地批起卷子来。
时不时批到几个零分,有不写的,有画小孩的,有瞎写的,陈老师良好的职业素养和心理素质在此刻发挥了重要作用,他深吸一口气,用一根烟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杯茶,一包烟,一摞卷子批一天。
?
付泊如到家的时候雨正下得猖狂,他去阳台看了眼被子,已经没救了。
家里幸好还有几床新被,付泊如皱着眉从柜子里翻出来,被子皱皱巴巴的,不知道是哪年他妈送来的。
付泊如虽然嫌弃,但也只能将就。
他把阳台上的被子拽下来,堆在墙角,打算明天下楼的时候把它搬下去扔了。
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