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梦?
尝试着抬起手,对着花海,念头一转,猛地一阵铺天盖地的风就从身后吹了过来,花海发出哗哗的声音。
狗崽顶着被吹到前面遮住整张脸的头发,不可思议的瞪着自个儿的手心。
良久,她又指着相思树,再次有屡屡黑金色神力溢出,相思树上的果子扑通扑通的砸了她满头满脸。
真的成神了!
狗崽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即将脸上的头发全捋到后面,二话不说就冲着子午躺着的法阵跑了过去。
法阵那儿有结界,原本对于狗崽来说,简直是无法逾越的高山,而现在,不过随手一挥,便像是被风吹散的雾,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了。
然而在结界撤下,看到子午那一刻,狗崽满眼的喜悦唰的褪尽了,一脸笑意都扭曲的近乎狰狞。
法阵里,入目的是满眼的红。
是血。
整个法阵所见之处都是红色的血,从四肢到法阵的每个脉络。
而她的先生,正一脸苍白拧着眉的躺在那里。
看上去,先生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很糟糕,向来风雅的姿态一点也看不出来了,颤抖着,想要蜷缩着,却似乎被束缚的很牢固,怎么也动弹不了。
这幅遭罪的模样,让狗崽眼底的黑暗一点点浓重起来……
这就是先生所说的责任?
用这样的痛苦,换天地的干净?
这算什么?神心怀苍生的牺牲吗?
狗崽冷笑了一声,暴戾充满了整个脑子,她抬起双手,吸纳着天地间的能量,汇聚在掌心之中——
她要毁了这里,她要把先生带出来。
就在这要紧关头,一道红光一闪,狗崽的手猛然被人抓住了,掌心中的能量被带的偏离,一下子打出去,在不远处的花海里炸开一个深坑。
狗崽怒视来人,“你做什么?”
“这话该是我问你,”斯言气坏了,吼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大起来,“你是想害死子午吗?远古法阵,天道留下的,你一个刚成神的,还想毁了它?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你看不到吗?!”狗崽吼的更大,“她在受罪,她凭什么受罪?!我要带她走!”
斯言拼命的提高自己声音,让自己看着比狗崽凶,“走哪儿去?她哪儿也走不了!每到这个时候离开法阵她会死的你知道吗傻逼!”
会死?
狗崽懵了,声音不禁小了一点,“神仙也会死?”
“呵,”斯言冷笑一声,心底松了口气,但是再开口声音显然嘶哑了,“会啊,会陨落,再也找不到的那种。”
狗崽冷静下来了,她握紧拳,抑制下那股冲动,侧首对斯言说,“谢了。”
斯言轻咳两声,“行了,恭喜你成神,不过,在子午醒来之前,你还是赶紧逃命吧。”
狗崽不解的看着她。
斯言说,“你是第一个成神的人,别的神怎么会乐意?”
狗崽盯着子午,但是脑子仍在转,闻言问道,“就像是一群白毛狗里面混进去个黑毛的,白毛们觉得这是耻辱,是异类?”
斯言觉得被比作狗很不开心,但是她的话糙理不糙,只能点了点头,“还有一层原因,因为忌惮,你想啊,你是第一个,那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果人都能变成神,这会给神带来威胁的。而且,所有人都能成神的话,那神就不高贵了,满天下的神,多没劲儿。”
顿了顿,斯言一边觉得丢脸一边诚实道,“以我对这些鳖孙的了解,八成会趁着子午沉睡先下手为强。”
“真龌龊啊,”狗崽感叹道,“不过我不会走的,我不会离开子午的,我要等她醒来。”
斯言神色一凌,呵斥道,“愚蠢,你是觉得他们会看在子午面子上不敢动你?还是刚成神就觉得自己厉害的能日天日地?”
“我没这么想,”狗崽轻声笑了笑,其实她也说不上来哪儿来的叫板的勇气,但是她冥冥之中就是觉得自己有这样的能耐。
够不上日天日地,但是那些神却是不放在眼里。
不然怎么对得起杀戮二字?
看斯言还想继续说什么,狗崽直接打断她,“你知道我的神格是什么吗?”
神格,就是跟使命有关的。
斯言打量了下狗崽,猜测道,“驭兽?万狗之王?”
“……我能说点不尊敬你的话吗?”狗崽问。
斯言毫不吝啬,“说!”
狗崽:“滚蛋。”
俩人插科打诨这么一番,斯言没那么紧张了,狗崽也把看到子午后的失控和心疼往下压了压,这才能好好说话。
狗崽让黑金色的神力跳跃在手心,认真道,“我的神格是——杀戮。”
斯言愣了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好像比我霸气啊,除了当年的战神刑天,好久没这么暴力的神了。”
就在这时,整个不徵山内围的结界开始波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