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过去。
裴冀丁没敢要。
前段时间光顾着去看苏春桃,调酒的进程都落下来了,再放徐丽鸽子,裴冀丁觉得自己会被老板给抄了。
让苏春桃过来,那更不敢了。
万一让人知道他住这么破一间房,早出晚归,上的晚班都是去gay吧给人送酒的,不得被人误会死。
裴冀丁只得说自己忙,有时间了一定过去。苏春桃也不强求,知道小年轻都拼事业,说你来了就给你现做。
裴冀丁现在学了五六种酒,能做出来的有五六种,但做得好的一种也没有。
徐丽最好的评价就是:“能喝。”
唯一捧场的也就是陆朗,但这人喝下的说是酒,心里想的却是醉了以后的事。
裴冀丁今天下午把他会的都调了一边,给徐丽做点评,算是个小小的考核。
徐丽挨个喝了,说:“动作四分,味道六分,看在你脸的份上给你七分。”
裴冀丁乐了,说:“合着没这张脸,我连及格都不到呗。”
“你不废话吗?”徐丽也不客气,“专业的调酒师光是理论,品酒就得下三两年功夫,你就练了一个半月,给你五分三分都是感情分,想什么呢。”
裴冀丁有点失落了。
其实这事他心里清楚,调酒师的逼格高着呢,但这也是他第一个尝试的技能,学会一点就高兴的不行,哪想到一百层的楼梯,他才爬了半格不到。
徐丽看他不开心,笑了:“你小子不会指着这赚钱呢吧?”
“不行啊?你一个月一万多,我这出去三四千还拿不着?”
“你,光按调酒,我交完了你所有东西,五百都没人要。”徐丽没想到裴冀丁来真的,也不跟他贫,认认真真说起来,“调酒这个行业,看着光鲜,听着厉害,但要干出名堂来不容易。你姐姐我光培训就花了三年时间,学徒当了四年,青春年华都赔在里面了,才有今天这个成就。”
“技术没那么好学,就是外面卖煎饼果子的都有自己的学问。经验,时间,努力哪个能缺的了。”徐丽敲敲勺子,“就拿第二次教你的螺丝起子,橙子柚子我不知道练了多少箱,虽说书上有配方,不一样的调酒师却有不一样的偏好。冰块多少,果汁多少,用哪种西柚,这都是要经验试出来的。我以为你就是玩玩,钓凯子用的嘞。要是想讨生活,姐姐劝你找个靠谱点的,这行别沾。”
“你这是变着法赶我走呢。”裴冀丁挺不服气,但徐丽说的都是真话,他能听出好歹话,只是没想到还没一个月,遇到的曙光就不见踪影了。
“少废话,早知道是这我不招你了。”
裴冀丁当时往门口一站,徐丽就觉得这是哪来的富家子弟体验生活来了,一直以为裴冀丁来句号,学调酒,是想在圈子里吃得开一点,结果越看越不对,原来以为披着羊皮的狼,结果扒开了,却是只纯纯洁洁,龇牙咧嘴的兔子。
徐丽都有点后悔让裴冀丁进句号了。
gay这个圈子,有乱的,有不乱的。
其实和异性恋没什么不同。
有的为爱,有的为欲。
一丘之貉。
徐丽不是看不起弯的,她是看不起打着刺激,爱情,自由名号乱搞的。
本以为裴冀丁也是个乱来的,相处了一个月,人为不为爱不知道,但看着不像是会来一夜情的。
“别,你不要我,我现在就得睡大街。”
“少贫,你早点给自己想出路,这我一个人也不是不行,那房子可以让你先住着。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呆着干嘛。”
徐丽这话掏心窝子,句号乱的很,就算是个清吧,她也不觉得裴冀丁应该在里面混着。
裴冀丁点头应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至少现在他有房子,有收入,真要从头来过,没人能受得了。
这事没让裴冀丁愁太久,更愁人的来了。
这几天陆朗一次没缺席过,而且有种发达了什么都不怕的架势,自上次抓他手腕后,还动手动脚了好几回。
今晚上陆朗雷打不动,六点准时坐在吧台。
裴冀丁觉得这人无可救药,胡搅蛮缠的跟狗皮膏药一样,但耐不住有钱的是大爷,而且这酒吧里,没人敢惹他,他只得为强权低头。不过这低头,也没低多少,冷着脸递酒,没有一点阿谀奉承的样。
徐丽对陆朗感官明显不好,自陆朗断了几天再来后,徐丽就更不待见他了,都是能早下班就早下班,连带着裴冀丁也舒服不少。
今晚句号依旧人如浪chao,音乐一阵一阵的,听得裴冀丁有点心焦。
来吧台的不多,陆朗坐在那,跟放冷气一样,没几个人敢靠近。
裴冀丁察觉气氛不太对,徐丽一磕酒壶说下班,他二话不说就去了更衣室。
他刚一拐进小过道,就感觉陆朗也跟进来了。
裴冀丁皱着眉背对着人说:“我跟你说过不是你们那圈子的人,上赶着找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