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舞池,说:“少去。”
她这话声音低,带着一种警告和无奈。
徐丽开车来的,白色的丰田,停在句号旁边。句号里面灯红酒绿,玻璃门一开一合,就又是那个寂寥,破旧的犄角旮旯。
裴冀丁却觉得他回到了人世。
这么形容有点矫情,不知道多少人沉迷深夜蹦迪,寻求自我,在社会的高压之下脱下负重,释放自我,这些对裴冀丁来说却是避不可及的东西,他曾经被放纵毁了人生,巴不得有个牢笼能禁锢他,教他如何中规中矩的活着。
句号门口停了不少车,贵的便宜的,四座的,六座的,在这么一个小酒吧前欢聚一堂,看得裴冀丁有点懵。
徐丽开着丰田到他身边要下车窗,说:“你是不是想学调酒。”
裴冀丁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调酒的时候你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当我瞎啊?”
裴冀丁脸有点红,问:“有那么明显?”
徐丽被他的耿直逗笑了,没回答,只说:“明还这个点来,我教你。”随后摇上车窗走了。
裴冀丁已经习惯了日夜颠倒的作息,第二天中午起床,裴冀丁想着做个面条,打开冰箱发现有点不对劲。
上层的蔬菜都结了冰,而下层的rou类则滴滴答答流着水。裴冀丁手忙脚乱地收拾冰箱,把rou类都强迫症的洗了一遍,放进了冷冻室。
土豆等根jing的蔬菜冻了也就冻了,但黄瓜,西红柿这类的解了冻就软趴趴的,看着有点恶心,裴冀丁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这些菜加上几块猪rou做了个乱炖。
味道难以描述,但裴冀丁觉得还能入口,吃久了甚至有点上头。
下午到句号的时候,章学茂不在。
徐丽从架子上拿下朗姆酒,教裴冀丁比较基础的莫吉托,这款酒简单得很,徐丽那些花里胡哨的转酒壶的技巧根本用不上。
青柠压汁,和薄荷,糖浆一起倒入酒杯,再倒入朗姆酒,加冰块,到点苏打就算完成了。
莫吉托酒Jing含量不高,透明的酒ye,加上薄荷叶点缀,透亮清新。
这酒要求技术含量不高,对徐丽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动作娴熟,游刃有余,但到了裴冀丁这,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光是挤青柠汁就难为住了裴冀丁。徐丽做的时候,单手着切开的小青柠,手里一拧,柠檬汁哗哗就下来了,她也不看刻度,这手一刀下去,那手抓着挤汁,两下刚刚好30毫升,和刻度不差多少。
裴冀丁也是这么来得,青柠切得歪七扭八,两手一拧,那一半小柠檬就跟七岁的小孩似的,要么掉在桌子上,一路蹦跶到地上,要么掉进杯子里,把里面为数不多的柠檬汁溅的到处都是。
他浪费三四颗,才捯饬出来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30毫升柠檬汁,徐丽给了套带刻度的不锈钢两杯,倒朗姆酒和糖浆明显比柠檬汁省事了很多。
有具体量度的配料好处理,但料理中最灵魂的适量一出来,裴冀丁就把持不住了,徐丽说七八分冰块,七八分是多少?又说少量苏打水,少量又是多少?裴冀丁几乎是放一块冰块问一句,到一滴苏打水又问一句,等他加好了苏打,最开始放得冰都化了一半了,徐丽让他自己喝,裴冀丁喝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苏打还是加多了,冰也多了,把甜味和酒Jing盖住了不少,入口泛苦,还带着清凉刺激的薄荷,真要裴冀丁评价,和味道好点的漱口水差不了多少。
徐丽说:“你冰块一点一点跟摞砖头似的,恨不得把杯子填满,不多了才怪。”
她看眼表,说:“接着练吧,正好今天章学茂不在,店里的材料白用白不用。”
裴冀丁练了三个小时,最后只有一杯被徐丽评价还行,但依旧是门外汉水平。
裴冀丁看着那杯冰块消了一半的莫吉托,拿出手机选了角度拍了张照,徐丽瞟了一眼说:“酒不专业,拍照技术还行。”
今晚吧台的人多了不少,那个陆朗又来了,但识趣的没搭理徐丽,反到一直在问裴冀丁问题。
裴冀丁什么人啊,好歹在各色酒场混了那么久,车轱辘话最拿手,陆朗要了瓶洋酒,就在吧台安家了,舔着脸要裴冀丁加冰块。
徐丽依旧冷眼旁观,两三点的时候再次招呼裴冀丁下班。
陆朗今晚没去舞池,端着酒杯朝徐丽说:“你下班就下班,叫着人小年轻跟着一块干嘛,我们夜生活才开始呢。”
徐丽说:“你前几天吊那个,两天就玩腻了?这满屋子都是你同道中人,别盯着工作人员看。”
裴冀丁感觉出不对劲来,这两天他光顾着看徐丽调酒,句号的营业情况他真没怎么注意。
陆朗今天缠着他不放,那种感兴趣的玩味从他身上每一个汗毛发散出来,裴冀丁对这种信号不算陌生,在和他一同醉笑包间的富二代中不少人都曾经这样对待酒保,服务员,或者是公主少爷。
而徐丽的那句同道中人才让裴冀丁开始警惕起来。陆朗被徐丽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