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再次长了出来,穿着纤尘不染的睡裙,腰肢纤细,长长的黑发散落在肩膀上,尾稍带了一点自然卷,苍白的皮肤让她的美丽中参杂了病态的虚弱。
蝴蝶再次煽动了自己的双翅。
两条罗非鱼在地上拍打着自己的鱼尾巴,不断挣扎着。
裴念将它们捧进了水缸里,她弯着腰,和水缸里的罗非鱼对视,罗非鱼仓惶的逃窜着,却无处可逃。
雪白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水缸的玻璃,裴念弯了弯没有血色的唇瓣。
她轻言细语,看起来无害极了,“乖一点,至少不会死得那么难看。”
鱼缸里,两条罗非鱼看着那张柔弱清纯的美人脸,惊恐地不断翻动着自己的尾巴,脑袋砸在玻璃上砸出血也没有停止。
黑暗中,裴念哼着歌离开了厨房,她无声地来到熟睡中的沈舒宁面前,垂眸凝视着他。
那是怎么样的目光?
贪婪,炙热,幽深……仿佛世界上最疯狂的情绪都混在了里面。
恐怖的气氛在卧室里蔓延,她忽然低垂下了脑袋,近距离的看着沈舒宁。
一个完美而脆弱的,属于他人的祭品,却和他签下了契约。
“真可怜啊……”她的手指从沈舒宁的额头慢慢划到沈舒宁的下巴。
手下的青年身体瘦削,身体蜷缩着,身上穿的睡衣因为翻身,露出了像是蔷薇花一样的锁骨。
被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无所知的傻瓜,而他却被这样的沈舒宁吸引着,没有选择吞噬他,甚至愿意陪他玩一场死而复生的游戏。
少女如海藻的黑发越来越长,最后散落在地上,床边放置的镜子正好照映着她的脸颊。
那张美丽温柔又清纯到极致的脸颊慢慢起了变化,像是正在涂抹的油画,又像是不断变幻的晨雾,最后化成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有一张脸,那是一张和裴念没有任何相似的脸,但是祂相当的俊美,也相当的邪恶,具体形容的话,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只是看那一张脸,整个人都会沉浸其中,迷失自我。
黑色的雾气很快散开,露出的是裴念清纯美丽的面容,她甜腻的亲了一口沈舒宁的脸颊,悄无声息上了床,靠在沈舒宁身侧,闭眼睡了过去。
7、第 7 章
沈舒宁在睡梦中进入一片黑色的森林,那片森林一望无际,树木干云蔽日,地下的泥土是shi润的黑色,上面覆盖着密密的青苔。
森林深处飘荡着空灵的歌声。
少女轻柔的低喃,带着愁怨的哀思,这样的歌声在密林里,这并不会让人联想到什么浪漫的事,而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诡异。
更让人寒毛直竖的是,沈舒宁察觉到那歌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歌声慢慢由空灵转为低沉,就像持弦的人将小提琴更换为大提琴,拉出比之前更能震撼耳朵的乐曲。
他下意识想离开这片森林,正当他抬脚准备离开时,一条色彩鲜艳的巨蟒从树端游到他的面前,垂下三角的脑袋凝视着他,“可怜的旅人,你是无意走进这片森林里的吗?哦,你可真是太可怜了,进入了这个森林里,你可就再也无法离开了。”
沈舒宁没有相信对方的话,他知道自己在做梦,这个梦充斥着恐怖灵异的色彩,宛如一个劣质的童话,散发着让人不安的气息。
他转身朝森林外面走去,却发现如巨蟒所说,自己已经无法离开这个森林了,因为进来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一眼望去,都是看不见尽头的树,粗壮,弯曲,歪歪扭扭的就像二三十块钱的颜料随意洒出来的画作。
蟒蛇滑到他的身边,嘶嘶吐着信子,“你如果相信我,认为我可以做你朋友的话,请骑上我,我可以带你逃离靠近你的东西,被它追上的话,它会吞噬掉你的。”
周围是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生物,歌声越来越近,沈舒宁挣扎着想要醒来,然而他尝试了好几种办法,也不曾清醒。
而不安在越来越近的歌声里越发浓厚,沈舒宁犹豫了下,选择坐上了蟒蛇的脊背,蟒蛇抬起脑袋,拖着他往森林深处滑去。
入手的粘腻和Yin冷让沈舒宁的胃里下意识的泛恶心,然而那歌声的确远去了,他心中的恐慌感稍稍减去,却有一只白色羽翼的鸟飞到他的头顶,张嘴道:“可怜的旅人,你被这条蛇欺骗了,它想把你带回到他的巢xue,一旦你进入他的巢xue,你就离不开这个森林了,他会把你吃得干干净净的,然后盘在你的骨头上,将你的骨头当做收藏品。”
“跟我走吧,你坐在我的背上,我可以带你飞出这个森林。”
蟒蛇怒道:“你不要信它的鬼话,它才是那个想把你带回巢xue吞掉的怪物,别看它长得无害漂亮,其实是只吃人的鸟儿,只是善于伪装罢了。”
鸟儿:“你觉得蛇会是好东西吗?蛇都是Yin险狡诈的生物,它们虚伪狠毒极了,你如果真相信了他做你朋友的话跟着他离开的话,你会死的。”
蟒蛇:“闭嘴,虚伪狠毒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