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阙歌看着外面幽暗的河水,“我曾经两次失去同一个人,我恨这个世界,也恨那些存在,后来,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所谓的灵能者。”
“我剥夺了他们的能力...但是...我什么也没得到...”
“哪怕是报复的快感。”
——
云杉坪海拔3240米,位于雪山东麓,是一块隐藏在原始云杉林中的翠绿草坪,在纳西族语里被称为“吾鲁翠游阁”,玉龙雪山中的殉情之地。
今晚的夜色很沉闷,风却很大,风吹过的声音里似乎藏着尖啸,像是鬼魂悚人的笑。
而在沉闷的夜色下,藏在山麓间的偌大草坪周围插了一圈火把,如一只巨眼,直直地盯着天空,红彤彤的光奇异地在风里安稳燃烧,意外地让人感觉不到丁点温暖。
鲜血从胸口流出,沿着衣襟.手臂.手里握的尖刀滴落,浸染着富有浪漫色彩的草坪。
丹心远半跪在地,痛得扭曲了神色,眼神却是极度哀怨的,他怨恨地念叨着什么,然而又像是要解脱了一般握着匕首往自己的身体里送了几寸。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宫兮月质问自己所谓的表哥,目光却看向草坪中心,那个正在自杀的男生。
“妹啊,我在帮你呢。”柯原笑嘻嘻的,好像他真的帮了个大忙一般。
草坪的边缘,云杉林的角落,两男两女,一地穿着纳西族服饰的横尸。
宫兮月小心地挡在安璇禹的前面,警惕地注视着那两个男生。听到柯原无赖似的答话,已知她们的处境凶多吉少,“我真像是从未认识过你一样。”
柯原看着她,笑道:“妹啊,拖延没用的,你也别浪费脑力想怎么逃了.....”话说了一半又越过她的肩头看向安璇禹。
安璇禹的脸色极差,但又不是因为害怕,反倒像是了然后对事情严重性的担忧,她紧握着宫兮月的手,在这个人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又转回去时,欲言又止。而柯原眼里看戏般的戏谑让她更加不安。
权伟祺不关心他们,他只严肃地看着草坪中心,期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丹心远痛苦的呜咽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也触到了一个临界点,风突然停了,空气凝固得像是被灌了水泥。静寂中只剩哀鸣。
一丝Yin冷的风吹过他的耳边,他的眼睛瞪出,握着尖刀的手垂落地上。
而他身后半空的位置出现一件透明玻璃般的物什,蜘蛛网的裂纹爬完它的表面,那一丝Yin冷的风就是从裂缝里钻出来的。
封印破了。
柯原也凝重了神色,和权伟祺站在一线上,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晶莹的残渣掉落地上,裂口陡大,狂风倒灌出来,卷向四面八方,山林呼啸,一时间凄风苦雨一并来了。
重重鬼影钻出被困锁已久的空间,招摇地飞舞在人间。
宫兮月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大群恶灵像是被开了枷锁的疯狗般四处乱窜,然而几秒钟都没有,这群疯狗就暴动了。
那一圈火把像是某种无形的屏障,将它们限制在了这方草坪里。
这无疑刺激了它们。
权伟祺打着复杂的手印,火把之间隐约有线条相互呼应,刚刚解放的恶灵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越暴怒,灵体也越淡。
就在这漫天恶灵要消停下来的时候,裂口扩大,出现一扇青铜巨门,那色彩沉郁的重门上刻着一幕幕地狱受刑的场景,图案中的灵挣扎嘶吼着,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
宫兮月感觉到手里传来的力道,回神。
“兮,”安璇禹的脸色有点惨淡,宫兮月心疼极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害怕,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安璇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将宫兮月坐靠在树旁,紧攥着的拳头骨节发白,站起身来看着那两个男生的脸色却是冷漠至极。
柯原像是早知道她会这样做一般,夸张地叫好,“你很识时务。”
安璇禹从他们一系列的动作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目的。
所谓吾鲁翠游阁的殉情故事确实存在,但是关于它的传说却是纯属扯淡。她也是从家中古籍里得知过一点真相。
那本古籍的记载要追溯到人类文明之前,也可以说是史前文明。
当时的地球被称为该娅,是一个统一的国度,它的主人是该娅大公爵,后来因为一场战争毁灭,古籍上的记载很含糊,对那个国度和战争只是寥寥几字带过了,这本古籍也是破损不堪,她不能看清后面的文字,不过却是在里面发现了一张残页,依稀可以辨认其中描绘的地貌,有几处则是被着重圈了出来,下面还标注着解释。
而吾鲁翠游阁就在上面,备注是墓口。
她曾问爷爷这张图是什么意思,爷爷开玩笑似的说,你哪都能去,就是不能靠近这里,里面的怪物就喜欢你的血咧。
她将它当做荒诞的小说,而经历了这夜,她想这也许是真的,吾鲁翠游阁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