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这里吗?”
依桃垂手恭敬回道:“回殿下,长定宫主殿住着三殿下,此时他正在南书房念书,晚上回来您就可以见到了,至于二殿下,他并不住在此处。”
孟言拧了帕子擦脸,疑惑问道:“哦?那他住在什么地方?”
依桃回道:“二殿下和皇后娘娘一起住在凤仪宫。”
孟言心下了然,不再多问,洗完了脸,对依桃吩咐道:“有些饿了,去拿点东西来吃。”
“是。”
孟言站在门口环视一圈,想着如今的情势,他的父皇,当今皇上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是他,二儿子是皇后的嫡出,三儿子是皇上的宠妃慧贵妃所生,只是慧贵妃已逝,不然他的三弟想来也不会在这个长定宫居住。所谓皇子出生后都要移到这里,说的不过是不受宠的皇子罢了,有权有势又受宠爱的皇子自然是可以和母亲住在一起的。
如今皇上的三个儿子中,二皇子有皇后撑腰,三皇子背后依靠着太师一派。只有他,什么都没有。
孟言的母妃曾经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小宫女,一朝被临幸才有了他,孟言刚出生,母子二人便因为天降不详冲撞了他父亲,而被送到越州,一住就是十五年。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被遗忘,没想到父王登基后,竟突然想起了他们母子,派人千里迢迢送了道圣旨到越州,册封他母亲为苏贵人,还要召他们回宫。
孟言摇头叹气,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真不知道明日面圣,该怎么相处。夕阳落在长定宫的院子里,照的池面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头上那方方正正的天空,像个华丽的囚笼,从迈进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成为这囚笼里的困兽了。
次日寅时三刻,尚在睡梦中的孟言被依桃叫醒,他揉揉眼睛,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不解看向依桃,依桃点上灯,对孟言说:“今日殿下要去面见皇上,奴婢伺候您起身吧。”
“这么早?”孟言诧异,“天都没亮呢。”
依桃笑道:“皇子们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皇上也差不多是此时起床准备上朝事宜,您收拾妥当吃过早膳后,过去皇上正好下朝。”
孟言愁容满面,但是他初来乍到,只能按着宫里的规矩来,在床上挣扎了片刻后,不得不起身。几个宫女太监进来服侍他穿衣洗漱,依桃挑了件暗黄色的锦袍,拿到孟言身上比划了一下,孟言看她一眼,摇摇头,自己选了个墨绿色的穿上,依桃犹豫道:“殿下今日第一次面圣,穿绿色会不会太暗了些?”
孟言系上腰带,道:“我不喜穿的太过明亮。”
依桃便尊重他的意思,另寻了个象牙白的发冠,替孟言将头发半束起来,Jing心打扮过的孟言,一下子就多了股气宇非凡的气质,相比昨天来说,今日才有了个皇子模样。
早膳过后,离皇上散朝还有一段时间,孟言本欲去主殿问候一下三皇子,却被主殿的小太监告知,三皇子已经去南书房了,孟言不禁感叹,这个三弟,可真是热爱学习。
眼看着时间还早,孟言便打算去翠微宫接了苏贵人一同去面圣,他带着兴儿沿着昨天那条宫巷一路往前走,翠微宫位置十分偏僻,孟言是习武之人,脚程很快,兴儿跟着他,累的只喘粗气。孟言三两下就转到了另一个巷口,他回头看一眼,兴儿还在后头老远的地方撑着膝盖休息。
孟言不去管他,四下走动查看,沿着旁边的宫巷又走了几步,隐约闻到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气,抬头便看到一个大门紧闭的宫殿,门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黑锁,门口还坐在两个侍卫,正在打瞌睡。
这个宫殿外面看上去十分萧条,外墙都有些斑驳了,褪色也很严重,像是年久失修的,墙上挂着几根枯藤,像是红丝草,又像是扶苏藤,已经枯萎,辨别不出种类。
孟言从来不知道辉煌气派的皇宫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他很是好奇,走近细看,宫门上挂着的牌匾写着“重华宫”三个字,只是原本墨色的字迹已经变成灰白色,连同牌匾看起来都摇摇欲坠。
孟言想再近一步,却惊醒了门口的侍卫,他们见有人靠近,立刻直起身来,举着刀对孟言道:“此处不可靠近!”
喘匀了气的兴儿看到孟言跑到那里去了,吓得魂飞魄散,忙追过来拉着孟言就走,一面拍着胸脯说:“殿下吓死奴才了,怎么走到那儿去了,去翠微宫的路在这边。”
孟言跑过去之后还回头看了好几眼,待走远了,他才问兴儿,“那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侍卫把守?”
“那是重华宫,是不能随便去的。”兴儿说。
“重华宫是什么地方?”孟言追问。
兴儿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凑到孟言耳朵边上,小声道:“听说那里面关着皇上的第一任皇后,殿下,您以后千万别到这里来了,这地方Yin沉沉的,看着都害怕。”
孟言闻言,忍不住又回头去看,重华宫离他已经有些距离,一阵风过,宫墙上那些枯藤被风吹落了几支,一片枯叶随着风向,飘飘扬扬落在他的脚边。
作者有话说:
一直想写个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