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让谨一声断喝:“西北方向,那间茶楼附近!”
随后一道水色光芒闪过,只见被抛下的斗笠的纱在空中纷飞,凌让谨已经不见了踪影。风琼野慌乱之间看了一眼边沉雾,正巧边沉雾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撞,还没来得及表现下诸如百转千回、愁入相思等情绪,边沉雾就一把薅起风琼野,追着凌让谨就去了。
风琼野护着自己脆弱的脖颈,面无表情想:“很好,我在这里果然就是个弱鸡,谁都能拎起我,哪怕是我的官配都甩我甩的很顺手。”
没等现代青年自卑结束,那边的凌让谨已经跳到了茶楼的房顶,只是没等他将妖兽敲无声息地掐死在摇篮里,就听见妖兽一声怒吼,霎时间飞沙走石,整片小城的大地都在震动。
狂风之中,凌让谨窥得一只庞大的妖兽凭空出现在茶楼门口,好死不死他爪边有一位少女,看样子是和母亲出来买胭脂水粉的,手上兀自提着对面胭脂铺的纸包。
少女见一只面目狰狞的妖怪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吓得差点摔倒,就在这一息之间,那妖兽似乎没有注意到离自己最近的少女,反而看向了正对着自己的少女的母亲。
那少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冲过去一把推开她的母亲,那怪兽灯笼一般的眼睛看过来,一掌挥过去,正好将少女抓在手里。
被少女推开的母亲撕心裂肺喊道:“有妖怪——放下我女儿!救人呐!”说着她不顾自己也岌岌可危,抄起一边路上的石头就要往上冲。冲到一半又被人拦下,一时间那位母亲喊得声嘶力竭,死命想挣脱拦她的人。在怪兽手下的少女也哭着喊娘,疯狂挣扎。
凌让谨眯起眼睛,透过漫天的飞沙,看到了那妖兽的头顶有一道印记。他神色一凛,手中扇子一震,径直穿过乌烟瘴气的半空,一道青色水光直直没入妖兽的头顶。
而外人眼中,少女眼看就要被妖兽捏成两段之时,那妖兽不知为何忽然停住,紧接着居然摇摇晃晃起来,与此同时茶楼内飞射出两道人影,一青衣人抬手一剑,直接砍断了妖兽的利爪,顺势在空中一个转圈,抱住了坠下的少女。
另一位老者飞速刺了数剑,那妖兽像是刚反应过来,张嘴欲咆哮,然而只顷刻之间,又一道水色光芒从天而降,于是那妖兽白跑一趟,人没杀,架没打,就吓唬吓唬老百姓,随后憋屈地连哼唧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者自然就是玄武长老,他看见那道水色光芒后,甚至没来得及和在少女面前撩头发抛媚眼的柳临风扯皮,急急忙忙上前,一脚踢翻妖兽的尸体,半跪下去检查起来。
虽然在温言安慰少女,但是眼睛一直乱转的柳临风看见这一幕,一时无语:“虽然您老也不算个人了吧,但是这么大的玩意,您老踢起来也悠着点,小心闪了腰。”
玄武长老撇了撇嘴:“小子,这玩意在咱俩出手前就只剩一口气了。你看,这不是盟主的法术么?普天下就他的水系灵根使出法术来是这种颜色,也只有他的扇子打出来的伤是这个样子。我也不和你打太极,盟主人呢?”
柳临风正欲开口,空中却传来一声清朗的笑声:“柯老,许久不见了。”
那日城中百姓皆言看见了神仙。
不修仙的人,寿命最长不过百年,凌让谨二百年隐居,宿音山下已不是当年那批人,现在无人认得面前的人是谁。
只知绝世无双的白衣青年踏云乘风,衣袂被长风吹起,他背后层云叠嶂,忽一缕阳光,穿过云雾,一地金灿,万间陋室忽明 。
宿音山下,仙人含笑而来,手中折扇上绘着几点杏花,他自空中信步而来,停在了玄武长老身边,伸手扶起那山上的老神仙。
此后一日之内,天下皆知,仙尊凌让谨回来了。
仙尊回来了,自然有人高兴,也有人不高兴。
而有一人既高兴又不高兴。
步繁霜坐在自家的桃花树上,垂着一条腿,在花枝间晃悠,冷不丁看上去还以为是条蛇,差点踢到变成人形的温狸的头。
温狸敢怒不敢言,抬头一看,自家尊主拎着壶酒,喝一般撒一半,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复杂。
他转了转碧色的眼睛:“尊主怎么了?想仙尊了?”
步繁霜轻飘飘看他一眼:“有屁快放。”
温狸一看这架势,心里明白了几分:“我懂了,两百年不见,刚在一起没几天,人家又回去任劳任怨当老黄牛,你这是没缠绵够啊。”
步繁霜长笑一声:“我压根就没缠绵上。”
温狸惊了:“一次也没有?不像你啊尊主,咱们孤山的山规不就是要一个比一个更畜生吗?”
步繁霜悠悠道:“是啊,我可以很畜生,你要试试吗?”
温狸一个哆嗦,立刻变回了猫:“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
步繁霜正往嘴里倒酒,听这话倒是停了手,饶有兴趣偏过头:“接着说?”
温狸小心翼翼揣测圣意:“先不说畜生那方面的,尊主不开心也是因为仙尊忙于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