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院落万年温暖如春,也不怕他们冻死。那日他闲得无聊,还养了个白熊崽子,现在正在他脚下哼哼唧唧和大黄狗玩。
多好的日子啊,有吃有喝有灵气,有猫有狗有八卦。他家仙鹤隔三差五就下山给他买话本零食,还随时报告人间动向。
真是神仙日子。凌让谨忧愁地摸了一把跑上膝盖的白猫:傻子才出去。
应苍山少主,他的世侄边沉雾如今也可独当一面。那青年既能扛起仙道大梁,更无须他这老胳膊老腿的跟着凑热闹。
凌让谨摸着猫,眉间桃花落在猫雪白的皮毛上,他心情有点忧郁,书也不想看,画也不想作。心情不好倒也无关世俗中的势力之争,只因风月,全赖仙鹤说有人提起了步繁霜。
步繁霜那人,长得极好看,修为也极好。能文能武,更是一教之主。虽是魔修,但也有无数人为之赴汤蹈火,然而这人有个缺点。
步繁霜有点疯疯癫癫的,神经不太好。
就这一点,就足以让凌让谨死去活来几百回。故而他虽很钦佩步繁霜,却不想让步繁霜遇见重伤的自己。
“日日思君,不可见君。”凌让谨长叹一声,“倒有些想他。”
仙鹤直着脖子一声尖啸。
凌让谨忙道:“知道知道。只是想想。”他垂下头,温柔笑意霜雪难掩,“我还想多活些日子,待伤好后多——”
话说了一半,凌让谨却忽然停住,意外地扬了扬眉:“谁?”
仙鹤扑棱着翅膀要往山下去,凌让谨眼疾手快薅住它的长腿:“你只不过开了灵智,人话且不会说,去了能做什么?”
他侧耳一听,继而笑道:“来者……竟是自己用密语开门的。の???津?曌渎*家*の”
山下有一青年擦了擦汗,推开院门,抬头一看还有山路,不仅哀嚎道:“不是吧,还要爬山?让死宅爬山就很过分了,居然还是爬雪山?!”
他停了停,忽然灵光一现:“对了,我现在不是死宅,我是个道修啊。我可以御——”
他话说一半,忽然觉得脚边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蹭过来,便闭上嘴,低头看去,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兔子不知何时蹲在他脚边。那兔子较一般兔子大上许多,也可爱许多,乖乖抬头看他,一双长耳朵一抖一抖地颤动着。
青年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他弯腰抱起雪兔:“好萌啊……我记得书里说仙尊喜欢养动物,你是从眠月仙尊那里跑出来的么?”
那兔子果然不同凡响,居然点了点头。
“那好,我带你去见你的主人。”青年抱着兔子,“如果有缘,说不定我以后就是眠月谷的人了,到时候我还可以喂你。”
兔子大爷一样趴在他怀里,听到最后一句,居然还抬腿踹了青年一脚。
青年浑不在意,仙兔嘛,有点小脾气没什么。再说这么可爱,踹自己一脚又怎么了。
他不甚熟练地御剑上山,好几次差点从剑上摔下来。落地之后兔子从他怀里蹦出来,回头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
青年待在原地,傻傻看着兔子离开的方向,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它很鄙视我的样子……”
“谁鄙视你?”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响起,青年猛一抬头,脚踩在冰上,差点滑到,等他手忙脚乱站稳,便看见凌让谨站在院子门口,唇边含笑,怀中还抱了一只猫。
凌让谨看那青年居然有几分眼熟,心里压了几分提防,正想再问,却见那高高大大的青年一脸傻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开双手,笑容一收,泪流满面:“师尊!”
从来没收过徒弟的凌让谨:“……?”
青年气沉丹田,哭声不胜悲哀:“师尊,我知道你现在很懵,其实我也很懵。但是我来拜师绝对不是觊觎师尊的身子,我不下贱,我是个直男。我只是来抱个大腿……”
他说的话凌让谨一个字没听懂,不禁莞尔:“你先起来,慢慢说。”
青年抹着泪站起来:“那啥,师尊,你家兔子跑了我给抱回来了,你看我这来的匆忙,也没带啥见面礼,就顺手拯救迷路灵兔吧。”
凌让谨笑容不变:“我家没有兔子。”
青年一拍大腿:“那更好,那就是见面礼了,只是不知道跑哪去了,等会我帮您找找哈。”
“比起兔子。”凌让谨慢慢摸着白猫,“先说说公子是怎么找到我这住处的?”
青年点点头:“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说?”
凌让谨一笑,倒也不防他,大大方方将人请进门:“好啊,公子里面请。”
青年进了院子环顾一圈,凌让谨出了院子,被冷风一吹,却有些咳嗽,便笑道:“进屋说罢,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青年道:“就叫我风琼野。”
凌让谨一挑眉,心里想:怪不得见着面熟,原来以前在仙盟大会上见过。只是那时他还是十六七岁少年模样,性格轻狂,倒不如现在青年样子讨喜些。
说话间凌让谨领着风琼野进了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