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过度的淮王殿下直接罢了朝,被西平王留在府中修养,美名其曰既已封王,便暂且在西平王府住下,待日后淮王府修缮完毕再搬去即可,任他朝堂如何动荡,权作不知。
公主去得不堪,太子禁足皇后忧思过度,竟失了主理六宫之权,丧礼敷衍了事,还未过头七,便已无人问津。
风月楼,兰亭阁。
世人眼中霁月清风纤尘不染的风月公子满面Yin云,一双美目盯着眼前凌厉如剑的男人,冷冷道:“西平王,风月楼不是你随意撒野之处。”
“少啰嗦。”梅庚啪嗒一声将从秦皈那抢来的古剑往桌上一拍,如山上下来的土匪般,俊美眉目匪气横生,“你老实同本王说,你和楚策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柳长诀一掌便要拍上琴弦,劲风拨弄出铮铮之音,到底是没舍得伤了自己的好琴,气得他满面寒意,怒道:“梅庚!你别欺人太甚!想知道便回去问你家那淮王殿下。”
嚯,这便是承认有猫腻了。
西平王广袖一挥,面不改色地威胁:“若三殿下不肯说,本王这便入宫去,告知陛下三殿下尚在人世。”
“……”柳长诀先是震惊了片刻,旋即大怒,“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梅庚稍抬下颌,十分嚣张。
柳长诀诡异地沉默了下来,什么云淡风轻不食人间烟火,此刻皆化作眉宇间的密布Yin云,足有半晌,他才咬牙切齿地狠狠道:“算你狠!”
庚哥总算是正视问题了。
第九十章 前世真相
入冬一场初雪,北风凛冽,万里寒光。
身着玄墨色黑袍的男人疾步入府,眸光狠戾Yin鸷,广袖落素雪,面色Yin沉如墨,径直奔向泫鹤堂,全然无视来讨剑的秦皈。
砰——
木门被狠狠踹开,扑面而来的暖意此刻犹如讽刺,讥讽他这大梦一场,如今镜花水月,不过一场空谈。
房中正摆弄盆栽的少年似是愣了愣,倒是他身侧的五味受惊不小,旋即挡在了楚策身前道:“西平王,你这是做什么?!”
男人面沉如水,启唇冷冷道了一个字:“滚。”
他此刻仿佛失了理智的猛兽,见五味不肯让步,竟上前一脚将人踹开,旋即猛地将少年掼上墙面,单手扼其脖颈缓缓收紧,点漆双眸内怒火灼灼,一字一顿:“楚策,你好样的。”
少年紧咬着唇没吭声,眼里是恐惧也是了然,仿佛什么都知道了。
梅庚在心里冷笑,是啊,可不就是吗,他什么都知道。
都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他竟再一次被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楚策骗得团团转,梅庚气得胸腔剧烈起伏,手却攥越紧,仿佛瞧不见少年痛苦神色,兀自笑得畅快:“看我为你担心,哄你爱你,像个傻子一样喜欢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嗯?”
“我……”楚策白皙的脸颊已经涨红,唇瓣张阖却说不出话。
梅庚也不想听他说话。
多讽刺,多可笑。
他什么都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他竟也能权作不知,那般自然地与他相处,与他亲密,为了皇位?
活了两辈子,他还是斗不过这个比谁都会伪装的男人。
杀了他吧。
杀意在心底滋生,梅庚不肯松手,手臂绷紧。
五味懵了一瞬,不明白西平王为何忽而如尊杀神般,但瞧见楚策已然气息奄奄,咬紧了牙搬起一旁的花瓶狠狠砸向钳制楚策的那条手臂。
不知是为了躲花瓶,还是瞧见少年那双黑眸里浓郁的悲伤,梅庚倏尔松了手,任那花瓶狠狠砸在了肘上,迸射杀意冷色的眼神蓦地转向了五味。
楚策靠着墙瘫坐下去,剧烈地呛咳干呕,余光却见一抹寒芒。
梅庚抽出了那把剑,一步步向五味走去,剑尖便指向了那人的喉咙——不过是个奴才,他前世杀得,如今便也杀得。
可脚步却忽而受阻,梅庚面若冰霜地低下了头。
楚策死死抱着他的腿,眼眶染上薄红,他面色惨白,浑身都在发颤,轻轻摇了摇头,颤着声恳求:“不要,梅庚,我求你。”
梅庚沉默着凝视他,笑意渐渐褪去,双目涌上难言的Yin暗与怨毒,剑尖分毫未让,薄唇轻启,吐出冰冷字句:“你就是这样求人的?”
楚策浑身一震,似是错愕了片刻,又咬紧了唇,忽而瞧向五味,命令道:“你出去。”
“殿下!”五味脸色也发白,因梅庚那一脚站都站不直,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楚策轻轻摇了摇头,眼里是深沉的疲倦与坚定。
梅庚突兀地笑了一声,剑尖往外指了指,“饶你一命,滚出去。”
恰至此时,瞧梅庚神色不对,略有担心的秦皈赶至,瞧见房中这一幕顿时怔住——王爷正拿剑指着五味,淮王殿下瘫坐在地上抱着王爷的腿,眼眶通红,脸色苍白,像是在阻止他。
“王爷,你们这?”
还不等秦皈上前,一柄利剑携冷厉劲风袭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