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熙儿刚刚来到丞相府,看着朱红色牌匾上的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敲了敲大门。
不多时,一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了脑袋,见是一个小孩子皱了眉头,整个人出来站在熙儿面前道:“小孩,快离开,这里是丞相府,可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熙儿没有生气,面色异常平静地望着家丁,道:“我没有胡闹,我想要求见丞相大人。劳烦你通禀一声,就说前左都御史之子楼景行奉家父遗愿前来。”
家丁半信半疑,一听就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够涉足的,不确定真假,但让熙儿站在门口也不合适,就将他带进了丞相府,让他在前厅等候,自己则去通报丞相。
不过一会儿,苏泽就步履匆匆而来,见到熙儿满脸威严道:“就是你要见本官?”
“是的,”熙儿内心紧张,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拱手一礼道:“前左都御史楼敬之子楼景行见过丞相大人。”
“你说你是楼敬之子有何凭证?”苏泽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直视着熙儿,表明了自己的疑问。
熙儿闻言并不感到意外,任谁突然听到类似于这样的事情都无法相信的。
伸手从脖子上抓下了那块从小贴身携带的玉佩,熙儿将其递到了苏泽的面前,道:“大人,这是家父他在草民周岁之时赐予我的,草民幼妹也有一个,大人应该能够分辨真假,请大人验明。”
苏泽接过玉佩仔细查看着,虽然在见到熙儿的第一眼就已经能够确定他是楼敬之子无疑,毕竟熙儿类父,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在熙儿周岁礼的时候苏泽可是亲自前去观礼了,自然也有见过这块玉佩,仔细查看过后确认无误,丞相也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来你的确是楼兄的儿子无疑。”苏泽将玉佩交还给熙儿,神色柔和地望着好友留下的子嗣,道:“你此番前来有何事?你的幼妹现在何处?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熙儿抿了抿嘴,跪在了苏泽面前,道:“草民此番前来只有一事,那就是为家父讨回一个公道,让真正的幕后黑手伏法。家父是被冤枉的,更不是自尽,而是被jian人害死狱中,请丞相大人为家父平反。”
苏泽闻言轻叹一声,“楼兄的为人本官清楚,本官一直都不相信楼兄会是反王乱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听闻楼兄自尽身亡了,再加上当时反王谋反,这才将此事搁置一旁。如今时过境迁,想要重审此案却也为时已晚,就算有蛛丝马迹,恐怕这时候也都被彻底销毁了。”
“丞相大人,草民这里有证据证明家父的清白,当年只因为家父他查出了不少暗中勾结反王的乱臣贼子,这才被害,请大人为家父做主。”熙儿哽咽着叩首。
“什么?”苏泽大为震动,快步走上前扶起熙儿,“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快告诉本官。”
这容不得苏泽不上心,不仅是因为皇上,更因为自己的独女也是因为反王才失踪的,要说谁最恨反王余孽,除了靳毅以外就属苏泽了。
“启禀大人,家父身为左都御史,一直明察暗访,掌握了许多大臣勾结反王的罪证,本想面呈圣上,却不料消息走漏。家父来不及面圣,自知被发现绝对难逃死劫,危急关头就将搜集到的所有证据放置在一个铜匣之中,埋在了花园凉亭之下。家父将地点和钥匙藏在了书中的夹层里,派人连夜送走了草民和幼妹,以期有一天能够大白于天下。”说着还将那封信拿了出来,递到了苏泽面前。
听到熙儿哽咽着说完,苏泽看完信也是悲痛交加,可怜楼敬一代忠臣,却落得如此下场,还要被人冠上反贼的骂名。
苏泽感伤了一会儿,拭去了面上的泪痕,收起了信,看着熙儿道:“事不宜迟,本官这就带你前去取出铜匣,面见圣上,由圣上做主,还你父亲一个公道。”
“多谢丞相大人。”熙儿感激地再次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丞相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与苏泽一起到被查封的前左都御史府中取出证据。
另一头,墨瑾瑜也刚刚得知了苏泽与熙儿的谈话,心中满是复杂。
她是知道当初熙儿没对自己说实话的,毕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对一个陌生人推心置腹的,后来即便如同一家,熙儿也再没有提起过自己家中的事,她不是一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怕再次勾起熙儿的伤心事,也就没有多问。
可是墨瑾瑜怎么想也想不到熙儿的身世竟然会是这样的,这也难怪他一定要跟着自己来京城,而在一踏入京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是自己这个姐姐做的不称职。
熙儿他一定是想要亲自为他的父亲平反,也怕连累到自己,所以一直不肯告诉自己,真傻。
墨瑾瑜垂着头,喃喃了几句,随后看着卫凝道:“你派人去将熙儿留下的痕迹抹除,暗中保护熙儿和丞、我爹,让他们平安找出左都御史留下的铜匣去面见圣上。”
“是,主上。”
墨瑾瑜轻吐了一口气,呢喃道:“熙儿,姐姐我也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能否为你爹平反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