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款一点点地补回来。妈妈身体有恙时,便不用担心经济方面的问题。
先将妈妈毛了边的,坏了松紧的衣服全补好。再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给朱英做了一件水手裙,白底子贴蓝边的大翻领。小姑娘穿时臭美臭美的,差点非礼我。你个小萝莉,给我当了免费模特还臭美。在门口挂上一个裁缝店的小牌子。我的家庭小作坊,在一串鞭炮声中,就算正式开业。
我告诉妈妈有人来补衣服、改衣服,先收下来,我每天放学回来做。估计暂时没有人敢拿布料让我做衣服。虽然活不比街上裁缝差,但我年纪小,没名气。我只能靠什么活都做,再比别人收费低来拉生意。
那时,农村不怎么注重学业。镇上中学升学率特低。谁家父母都不指着孩子考上大学捧上铁饭碗,妈也是这种观念。只是力所能及地让我多念点书而已。外公早年不给她念书,现在提起时她老人家还生气。舅舅贪玩,不爱念书,外公偏逼着他念,她想念不给念。外公早已不在,我没看过。我常在妈妈提起时补一句:“老不死的,封建。”妈就笑着轻轻地打我一下。
今天第一天入学,暂时没有编位,任意坐。我故意挑了一个离小幺很远的位置,侧面靠后。现在我认识她,她还不认识我。
我一颗年轻的心,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扑通扑通地跳。我想我当时一定面红耳赤。记忆中那灰暗的名字,在见到本尊的那一刻,瞬间闪亮。是不是将鼠标轻轻点击,便可联线了呢?这个激活了我les血脉,然后又离我而去,再无任何音讯的初恋。在这个记忆之城,她是不属于我的。我害怕跟她再有任何的瓜葛,我害怕任何的不可控和未知。
坐在靠窗口的边排,偶尔看一眼坐中间前一排的她。好在她是以优异成绩考上来的,以后断然不会和我一个学渣有什么交流。
一个月后摸底考完重新编位。根据近墨者黑这一理论,根据学校多年的排位潜规则。成绩好的坐一起,坐中间。自费的和自考的肯定编不到一个位子上。且当年,我们也不是同桌。就让我坐在一旁,偷偷地关注她就好。想必内外兼修的她,成为同学的焦点,老师的宠儿,不过分分钟的事。我即便是光明正大的偷看,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现在的同桌也是自费生。从坐在旁边开始到现在,没有跟我讲一句话。想来因为是自费的,内心有点小自卑。可我认识她是临乡的,家有点远,住校生。本身腼腆、内向。三年都见她认真听课,但成绩不见提高。曾经我是渣底,她也不过是渣上。同一批十个自费生,我确保渣底。然后依次可以数出另外的九个,六个男生,三个女生。没有一个好好珍惜机会,认真读书。
自费生老师基本不闻不问,作业可以不交,逃课可以随意。一开始,自费生也想:不好好学习,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高交费。可惜,因为底子渣,除了史地政、语文。像数学、英语之类对基础要求比较严的,
根本听不懂。老师一在上面开讲,越想认真听,越是云里雾里的要瞌睡。同学之间,问自费的也不懂,问考上来的不好意思。不耻下问这个词语是知道的,但那时年轻的我们根本理解不了。问老师,先批评你上课不认真听讲,这么简单的也不会做。久而久之,破罐子破摔。听得懂的就听,听不懂的抱着金庸、琼瑶看。反正学得再好,想考上大学,也是千难万难。
最好笑是一女生看琼瑶,上课没憋住,感动得哭出了声。老师摇摇头而已。对我们自费生来说可是难得的乐子。后来,渣同学见她就学她抽鼻子、装哭。
记得我自己,有回看电视剧《鹿鼎记》,顺治上五台山出家。妈随口问我,五台山在哪儿?我无言以对,更害怕妈会接着问更多山在哪里。我还记得当时,自己恼羞成怒地回答:“山又不会跑,该在哪在哪。看电视,别讲话。”后来有一回,大堂姐带着她大学生儿子来看大nainai(我妈)。大侄儿陪大nainai看电视,妈又随口问问题,小家伙问哪答哪,还附送大nainai没问到的细节。我当时心里那个崇拜,简直鳌拜了。于是每天捧着个史地看。只是年纪大了,边看边忘,总记不住。
上午四节课,语文、地理、数学、物理。虽然学渣,语文我曾一度学得很好。果然,一听之下,大部分心中都还记得。地理听老师讲比自己看书容易记。数学勉强能懂,物理可以不听。高二分班,我肯定是学文的。妈也不会问到什么关于物理、化学之类的问题。
物理就是勿理。我先默一遍今天才学的《荷塘月色》。“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今晚坐在院子里乘凉…”虽然不要求背全文,但我喜欢这篇。我不仅要背《荷塘月色》,且以后逢鲁迅必背,文言文必背,诗词…物理、化学课便这样用。
我还要努力学好洋文。要和后世许多白骨Jing一样,看原版英文小说、电影,说话不夹杂几个洋文词,都不能清楚表达心中的想法。到k歌城,专唱英文歌,这是多么牛叉而拉风的事。英语一定要拿下、占有。我要背单词、背课文,只要我爱的全特么推倒、背会。然后还要回到家中,跟妈妈说说上下五千年,八一八咱的大好河山。背上个几个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