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是逃走,就是当没听见,让她碰足了钉子,最后只能牵着马走遍了村,然后垂头丧气的往外离开,她沿着小道朝小山丘步去,发现不远处有座破旧的矮木屋,外头有个老翁正在晒太阳。
这小屋远离村庄稍远,在山野间就这么一户,颇为怪异。
惜福红决定再试一试,她来到老翁面前,扬声道:"请问您知道一位名叫墓情鬼婆的人吗?"
老翁听闻后睁开一只眼,见了来人后打了几个哈欠。
"我是她的仆童,婆婆让我来苗疆与她会合。"惜福红犹豫了下,补充说道。
老翁听完惜福红的话,只瞇起眼眸,含糊不清回道:"等着。"语毕,老翁艰难的从藤椅上起身,摇摇晃晃的走进矮木屋里。惜福红见状大喜,原来婆婆没住村里,而是居于村外,她四周张望了环境,鸟语花香,闲静宜人,果然是个安居的好地方。
她等了好一回儿,终于看见木门再次开启,可除了老翁,没见鬼婆身影。惜福红不免一阵失落,她正想开口询问,老翁却递给她一封书信以及一条锦帕,她一见到锦帕立刻认出是婆婆最喜爱的那条,因此她确定书信便是婆婆留下的。
"谢谢。"惜福红接过信纸和锦帕,老翁又睡眼惺忪的步回木屋。
庭院里只留惜福红一人,她战战兢兢的打开信纸,却只见四个大字,勿念勿挂。瞬间惜福红傻了,这是什么意思?勿想念?勿挂怀?但婆婆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她说虎龙窟秘宝结束后就一同生活,如十年雾谷那般,不离不弃……
"怎么……婆婆怎么可以……"
扔下我?
眼角shi润,却哭不出声。她愣在原地,忽地狂风一扫,将她手上的书信连带卷走,这下她连婆婆留给她的字书,也没了。紧握那条婆婆最爱的锦帕,惜福红瘫软的跪坐在地,下唇忍不住颤抖,现在她真无处可归,连最后点希望也没了。
--"回不去了。"
她想起当初问婆婆何时能回雾封谷时,婆婆是这样回答她的。
不可能回去了,那些过往美好的日子,当真回不去了……
最后见到婆婆时,那悲伤的模样成了最后一面,为了过往的记忆,身陷于憎恨与忧愁之中,如今抛下与自己的承诺,一个人又该何去何从?惜福红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只觉得冷风让她的心更加寒冷。
她发现,缘分可以很纠缠,却也可以说断就断。
她不知呆坐多久,待回神后天色已黑。惜福红狼狈的站起身,她放了秦柯芸给她的马,一个人孤伶伶的于夜色漫步,她每踏出步伐,心中不安就多加一分,她可以为了婆婆吃尽苦头,只要知道她的未来还有希望,那么苦痛都不算什么,挨过就成,但如今这般牺牲,又为何?
到底又为何?
惜福红眼神一晃,瞥见树林间有座破庙。她想起自己年幼时,也是在破庙里让婆婆救去的,现在她是被抛弃,因此又回到这了吗?思至此,惜福红悲哀的想要大笑,兜转十年,还是回到了原点。
她毫不犹豫的走进庙里,却发现已有个人霸占主厅,是个正在吃饼的老乞丐。
惜福红和他对视一眼,但她已经累得没心思和他搭话,随意找了个梁柱坐下,将身子缩成一团抵御冬夜。老乞丐见状,笑瞇瞇的将手中的饼吃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继续温饱五脏庙。
"姑娘,那位置不好,风全从门那缝儿钻进来,妳要睡,要不睡东侧吧?"老乞丐沙哑的声音回荡庙宇,惜福红闻言抬起头与他相望。
"瞧妳这样子定没经验,怎么?刚成了小叫花子不成?"老乞丐咯咯笑了几声。
惜福红缓步走向东侧坐下,苦闷地点头。
"唉,别这么丧气,乞丐就乞丐,四海为家,有啥不好?"老乞丐咽下最后一口饼,忽地朝惜福红招了招手,"姑娘,有水没有?这饼可真干。"
惜福红翻出方琦儿给她的布包,掏出水袋交给老乞丐。
"四海为家……"惜福红低喃重复,她可从没想过四海能为家。
"是阿,四海为家,走到哪算道哪,逍遥又自在。"老乞丐哼哼唱唱,惜福红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忽地皱起眉头。这样的日子好过吗?寒冬没有温暖的床铺,平日也是讨乞为食,有一餐、没一餐,这样的日子真有比较逍遥,比较自在?
"可是……这样不是很…孤单?"人海茫茫,却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老乞丐忽然嗤之以鼻哼了一声,"孤单?有些事情,就是孤单才好,妳瞧,这人世间有多少真心,多少好人?告诉妳,十只指头都能算出来,恶人横行满街,所以孤身一人正好,只要把五脏六腑填饱,哪还有什么好怕?"
惜福红蒙了,老乞丐虽然疯言疯语,但这句话却引起她的共鸣。
有多少人是真心善良?
没有。
一路走来艰辛又痛苦,她为何活该受罪?
从头到尾只有欺骗与利用,每次的伤害都隐于心底,却不代表并不存在。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