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是水系道法,却有些好斗。
当初他就是因为见亓官气息颓靡,神色间又多有焦灼,估摸着是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才会折返追赶,以为能撞上妖chao——试想若不是妖chao袭城这样的大麻烦,以金丹修士的能为,何至于千里回宗求援?
只是他将亓官送回流华宗之后,却并未见得有甚动静,徘徊片刻后只好离去。而今听亓官说要找师父,他下意识仍是觉得对方是遇上了妖chao之类的麻烦,解决不下,只能求助师父,所以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亓官不解他突然的兴奋,茫然片刻,摇了摇头:“不是妖chao。”
谢琅的神情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近来妖chao虽然频发,却也只是相对从前而言,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便重新抖擞起Jing神,热心地问:“不知尊师是哪位前辈?我在外行走已有些时日,或者听到过些消息也未可知。”
亓官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从掌门之事后,他便不再轻易将信任予人,尤其是关于师父的事。
然而谢琅此人脾性不同常人,一向无事也要找出事来,见他这么冷冷淡淡的,反而格外生出了些兴趣,又追问道:“亓师弟接下来欲往何处去?”他见亓官面貌显小,便自行占据了师兄的名分。
亓官摇了摇头,他也不知师父身在何方,但凭冥冥中一点直觉往前走。
“那可好。”谢琅闻言便笑了,“此地事了,我正好无事,可与师弟结伴同行。”
亓官呆了一下,强调道:“我去找师父。”
谢琅笑道:“我知道师弟寻师心切,且请宽心,我遁速尚可,绝不至于拖你的后腿。”
亓官睁大眼睛,摇头:“不要你,我自己去。”
谢琅却一把拉过他的胳膊,强行拽着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师弟不必担心,我现下也无事可做,陪你一道也不耽误功夫,况且一人独行难免枯燥,不如两人相伴,还可多些趣味,便路上遇上了什么麻烦,也可多个照应。”
亓官用力一挣,却发觉他钳固得十分紧,竟挣脱不开,不觉微微抿嘴,抬手发出一道剑气,刺向他的臂膊。
谢琅机敏地闪身避开,却见亓官也顺势脱身,跟着立退三丈,隔着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扭头驾着剑光冲上云霄。谢琅见他这般警惕,内心越发好奇,如被猫抓一般不得安生,实在忍不住,便也驾起遁光追了上去。
亓官觉察他的追赶,驾着剑光飞得更快。奈何谢琅的修为不输于他,他又没有丹药可以补充灵力,故此直往前赶了三个昼夜,也没能把人甩掉,而他已经Jing疲力竭,体内灵力也即将告罄,不得不按下剑光落地歇息。
身后谢琅也随之落下来,亓官只作不见——毕竟先时有护送回宗的因缘在,况识人蛊也并未发出警示,虽然谢琅Yin魂不散十分可恼,他也不能不管不顾,拔剑同他打一架。
谢琅见亓官掏出先时用野兽换的一锅炖rou,就着冷结了一层油花的汤水面不改色地吞咽,便笑嘻嘻地凑过来,两个手指一搓,攒出来一朵灵火,笑道:“炖rou要热腾腾地吃着才舒爽,这样冷汤冷水的有什么滋味。”
亓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朵灵火,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是把炖锅挪移过去,由他炙烤,自己则掏出一枚野果,默默地坐到一边啃。
谢琅瞧他一眼,嘿嘿笑了一声,伸手摸出一个小巧的酒壶,送至唇边灌了一口,又对着亓官举了举,笑道:“师弟,我用这宝贝换你一个果子,如何?”
亓官看了那酒壶一眼,没有理会,仍自顾自地啃着果子。
“可惜可惜,如此佳酿在前竟不懂欣赏。”谢琅摇头,将酒壶收回来,又灌了一口。
他搓出来的那朵灵火虽然小,效力却颇大,不多时,汤水便咕嘟咕嘟地滚开来,腾出一阵叫人馋涎欲滴的香味,亓官也不知不觉坐了过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炖锅里的rou。
谢琅看得好笑,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两副碗筷,两人便对坐着大快朵颐。一锅炖rou被分食殆尽,亓官摸了摸肚子,跃上一枝高杈,闭目趺坐,修炼起来。
谢琅微微一笑,收拾好炖锅和碗筷,也自顾寻了一处地方打坐调息,然而不过片刻,他便不得不睁开眼来,惊诧地看向端坐高杈之上的亓官——但见这周遭的天地灵气都被吸引了过来,在其身周缭绕成一团白雾,源源不断地灌入其丹田,而坐在不远处的他,却只能吸引到一丝半毫,对比之下,尤其惨淡。
谢琅:“……”
他二十余岁筑基,而今不过百来岁便修成金丹,相比那些一两百岁仍旧在成丹门外徘徊的修士,已能称得上是天赋过人,然而如今见了亓官修炼的动静,他忽然感觉平日里颇为自得的天赋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萤火与皓月争辉,不值一提啊……”谢琅摇了摇头,驾着遁光去稍远一些的地方,才将将聚集起一些灵气为己所用。
翌日醒来,谢琅感受了一下体内灵力,不由得又是摇头,往日再怎么不济,好歹也能恢复个三四成的灵力,而今一个昼夜过去,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