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中却忽然出现了一堵灰白色的墙,朝他压了下来。
全师兄神情一变,未及伸出双掌撑住,那堵墙却忽而快速地远离,一道灰白色飞快地在他眼前掠过——呼!
原地卷起了一阵猛烈的风,裹着沙土扑到脸上,灌了全师兄一嘴,他却顾不得这些,一翻身爬起来,在漫天风沙中奋力瞪大双眼,接着就见到一头蛇身鱼翼的巨兽腾摆而起,直扑白衣青年。
这是——
亓师叔的那头灵宠?!
云虺如山一般的身躯在天空中飞速游动,长尾摆动间携着开山裂石的巨力狠狠抽向白衣青年。但对于妖王来说,这样的攻势只如小猫小狗在闹腾,轻而易举地便能闪避开,反倒是白衣青年想要对它下杀手易如反掌。
白衣青年仿若信步闲庭,一边还颇有兴致地打量着云虺,问:“你既能变化大小,如何还不化蛟?”
云虺疾冲而至,巨口一张,冲着他咬下。白衣青年瞬间挪移到远处,微笑着道:“是欠缺了成蛟的机缘么?”他用一种打商量的语气道:“我助你成蛟,你拜我为王,弃了你的旧主,来我麾下效力,如何?”
他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抚掌而笑,“正好此地大阵已成,那头不成器的老虎无福消受,这样好的机会倒是便宜你!”语毕,他即探手来抓云虺。
论说起来,白衣青年的手掌无论如何称不上宽大、甚而可称作纤细,但事情就是这么古怪,他这一探就把云虺拿在了手里。那灰白的巨兽身躯在他的手掌下几无反抗之力,接着更是急遽地缩小,直到缩小至丈许来长,他才仿佛是满意了,一手拿着云虺的脊背,一手悬在它的头顶,掌中吐出一些灰雾来,徐徐顺着它的头顶灌进去。
“嗥——!”云虺惨嗥一声,猛地挣扎起来,脑袋顶上灌涌进来的灰雾如尖刀一般,似乎要将它的头骨劈开,痛!劈骨抽髓一般的剧痛!
“安生一点,这可是天大的机缘,许多孩儿求都求不到呢。”白衣青年拿着云虺的手没有半分颤抖,待掌中灰雾吐尽,便就手在空中画起了一个古怪的印记,但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忽然抬起眼,遥遥地望向那数百丈、仿佛直贯天地的风旋,面上的微笑有些微凝滞。
“却是小看了……”他自语一声,随手将那个画完的印记往云虺头顶按去,接着就要把它扔开,然而,本已在他手底下乖顺听话的云虺却陡然暴起,趁着他手将松未松之际挣开桎梏,接着脖颈一拗,反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向他的喉咙!
白衣青年没有提防,仓促间险险一避,终究是被云虺咬中了肩膀,只一瞬间,那尖利的牙齿就切进了血rou之中——将及化蛟的云虺论算起来,同人族修士的金丹境界相差仿佛,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若以有心算无心,要在他身上留下创伤也并非难事。
白衣青年极快地抬手掐住云虺的脖颈,捏着它的下颌把它的牙齿从肩膀上拔出来,而后,他侧头看了看肩上的四个血洞,一直含在唇角笑意终于消失,清俊的面孔亦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面无表情,随手将云虺扔开,身形转瞬即挪移到远处。这甘为人族走狗的下贱妖物且不忙处置,风旋里关着的人族修士才是正事。
他放出来的这一道风旋里裹着大大小小无数个涡旋,无时无刻都在销蚀受困者的力量,还藏着厉害的黑风煞,人族修士便修出了金丹也能叫煞气消磨得一干二净,而后那一身饱浸灵力的血rou就会叫风旋撕掳成千片万片,再经过他的大阵,糅合成一团Jing纯的灵力——这可是滋养妖躯的大补之物。
他本以为,陆丰的小辈再是厉害,也不过金丹而已,这一道风旋放出来应对,已是绰绰有余。然而,恰就是他以为的万无一失,此时竟然有失了。
飒!
璀璨的剑光照耀天地,将眼前所见一切都劈开!
亓官浑身浴血,双眼却亮得惊人。
他的剑道天赋虽然得天独厚,但少经战斗磨砺,所以施展出来的剑法高妙有余,却少了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自他踏入金丹之后,就隐约发觉剑道境界似乎有所停滞,经历过数场战斗后,那层看不见的壁障才隐隐松动,而今这一场恶战虽然叫他的经脉过度抽取灵力而抽痛不止,丹田宫内的剑丹也不负金灿灿的光彩,但他的剑意却在风旋中磨砺得越发Jing粹,剑也更加锋利!
玉牌之中,一早就脱开云虺之身回归此处的陆丰神念见此情形,唇畔也不由得牵出一丝笑意来。
正文 第90章 雕虫小技(修)
90、
风旋之中,亓官摸了一把丹药填入口中,须臾便有一道暖流滚下肚腹,滋润着已经干涸的经脉和丹田。
他驾着剑光往前疾行,撞开无数吸附上来的涡旋,也并不管这些涡旋将他的剑光卷走吞噬了多少,只一径调集体内的灵力,奔涌向手里的不吃素剑,霎时间,璀璨的剑光骤然显现!
这一道剑光声势浩大,仿如白虹贯日,所到之处,无数涡旋被绞碎,藏匿在涡旋之中的黑风煞亦被剑芒一扫而空,最后轰的一下撞上风旋,发出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