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躲避。
何老皱眉,叫了一声:“王寅。”他早已看出王掌事不是剑修对手,只是他已成元婴,纵有心会一会那名剑修,也不好众目睽睽之下加入战阵,落下倚强凌弱的恶名,因此便要先令王掌事退下。
王寅却满腔不甘。
他年纪轻轻便修到金丹,向来十分自傲,没想到今日却叫一个小门野户的弟子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心底本就惊怒非常,何老的声音一响起来,他脸上更是挂不住,一时左性大发,喝了一声,竟是不顾迎面劈来的剑光,反摸出一把金光灿灿的算盘,灵力激荡之下,顺手一拨,便见十数颗金色珠子唰唰唰地疾冲而出,上下左右齐将亓官包裹在内。
“不可!”何老喝了一声,长眉一动,灵力暴涌而出,只一刹那,就将周围人群团团裹住,急往后撤去。
嘭!嘭!
下一瞬间,金色珠子在王寅灵力Cao控下倏然炸开,空中忽然显出十数水滴,似缓实疾地向着亓官当头罩去。这水滴出现的一瞬间,亓官怀里的云虺倏然竖瞳圆睁,迸射出一抹浓郁的杀机。
亓官亦是后颈汗毛倒竖,警觉抬头。他不知这是何物,只是凭依直觉,不吃素剑一撩,裹着丝缕因果往前斩去。
说也奇怪,这一剑扫出,那原本冲着亓官而去的水滴仿佛被剑芒所引,竟然全都向着不吃素剑裹去。第一粒水滴触及剑身的一刻,亓官便觉手上一沉,如担百钧,接着便是第二粒、第三粒水滴,只一眨眼,十数水滴俱都裹在不吃素剑上,亓官单臂如负万钧之力,周身灵力亦被拉扯着灌涌进剑身,转瞬便没了声息。
亓官皱着眉毛,另一只手也握上剑柄,体内剑丹滴溜溜急转不休,一波波的灵力通过经脉向着不吃素剑暴涌而去。
王寅甩出金珠后便立即抽身后退,这金珠里封存的水滴,乃是取恶水炼制而成,虽然为了便于封存和控制,炼制时已削去几分恶水的煞气,但只需一滴,就能把修士溶蚀成一滩血rou,就是元婴修士也不敢用rou身硬接,端的是厉害。
然而他虽有金丹修为,却仍然无法将这般厉害的恶水炼为己用,只能封存在法宝中,当做一项保命的手段使出来。
且说王寅激怒之下挥洒出十数金珠,心头瞬时掠过一丝悔意,但恶水已然出手,此时便是后悔也已来不及了。他急退十数丈,再一抬眼,便呆了一下,那名剑修并没有如他的意料那般,叫恶水溶蚀成一滩血rou,仍旧好端端地立在原地,只是双手握着剑,脸色涨红,剑尖仍旧慢慢地向下坠去,仿佛手上提的不是剑,而是一座大山。
王寅呆了一刻,懵然不知为何这法宝竟不起作用,忽然一道劲气斜刺里抽来,毫不留情地将他抽飞一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叱喝:“还不滚一边去!”
云虺飞在一边为亓官护法,冰冷的兽瞳盯了倒栽进人群的王寅一会儿,又将目光扫向神情凝重的何老,旋即尾巴一扫,也不知从哪里扫出来一堆丹药,张口呵出一道云气,裹着丹药送进亓官口中。
正文 第74章 是我师父
74、
这厢,何老虽卷起周围人群急往后撤,灵识也时时留心着亓官,见得对方单凭一柄长剑就化解了王寅苦心祭炼的恶水时,顿时印证了他先时隐约的猜想——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剑修果然是来历不凡。
他不由得暗叹一声,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自来商贾都讲究与人为善,宝号能屹立千年不倒,遍及修仙界的人脉便是其立足的根基之一,这一点,久历世事的何老无比清楚,若是一开始撞上此事的是他,定然以和气为主,徐徐探问清楚才下定论,如此,便是有所误会也有转圜之地。
而王寅天资不凡,年纪轻轻便已是金丹修为,一向很得看重,所以才被派到此地来,委以掌事一职。他一路顺风顺水,又年轻气盛,遇事只想显出自己的能耐,一见有人竟敢打蜉蝣箧的主意,立刻不分青红皂白地拿人,意图显示自己雷厉风行的气魄,却不知这样已经落了下乘。
待到恶水一出,事情已没有挽回的余地。
何老叹了一声,见王寅因恶水被破呆怔当场,挥出一道劲气将他抽到一边。恶水凶煞,一旦用出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梁子也算是彻底结下了,王寅修为不及对方,接不下此事,少不得还要他来收尾。
然而,不等何老有所动作,跟着就目睹了云虺卷起丹药送进亓官口中的一幕,顿时心底又是一惊。
一般而言,云虺只有刚出壳不久才这般大小,所以它初初露头时,何老并未在意。但幼虺灵窍未开,只知凭借本能吸纳天地灵气,又哪可能这般聪敏,更别说,它还凭空掏出来一堆丹药,竟仿佛是懂得须弥芥子之术——眼见着这分明是一头已经练出神通,能随意化身大小、修为Jing深的老虺!
而有这般修为的云虺,不说临将化蛟,至少也已有了数百近千年的道行,有这样的灵宠,这剑修的来历只怕比他想象的更是不凡。
何老不由得暗悔。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存了历练王寅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