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度,又不太舍得的样子。
凌危云见他脸露纠结之色,但手中却再没用力,心口又是一软。
这人分明已露入魔之相,却为他一个字,就将自己的狂性收敛回去,生怕伤了他一丁半点。
他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一点温柔笑意,轻声地问:“你是听谁说,我是因为不愿意做你的皇后,所以才要跑路的啊?”
缇晔神色不快,道:“这还要听谁说,难道不是明摆着的吗?”
凌危云:“……”
他委实不知道摆在了哪里。
凌危云道:“我以为,你要立后,总不可能立一个男子为后。”
缇晔哼了一声,神色桀骜,道:“换旁人来说,那自然不可能,但我想做什么,还有人能拦得住吗?”
凌危云点点头,脸上又露出微笑,道:“原来如此,那是我误会你了。”
缇晔眉毛一皱:“误会?你误会我什么了?”
话一出口,缇晔便猛地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下张大了,瞪着凌危云,道:“你,你什么意思?”
凌危云脸上带着那点笑意,温温柔柔地道:“我本来想,若你真的立旁人为后,那在你举行典礼的时候,直接将你劫走的。”
他话说得十分温柔,言下之意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俨然是缇晔若真的敢立旁人为后,便连皇帝也别想做了的意思。
缇晔像是被他这么嚣张狂妄的态度给震惊了,一时张大嘴,竟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凌危云仍是轻柔细语地,道:“当然我也晓得,应该问一问你的意愿,不好这么待你,但是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我总不能看着你同旁人成亲的。”
缇晔像是已经呆滞了。
“你若不愿意,我就只好把你劫走,找个无人的地方,把你关起来了。”凌危云蓦地弯弯眼,温柔一笑,“好在你我心意相通,不至于走到那个地步。”
缇晔:“……”
半晌,缇晔僵化的表情终于动了动,他耳根处莫名浮出一点红色,小声嘟哝道:“这皇帝做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凌危云没听清,问他:“什么?”
缇晔顿时回过神来,飞快地瞟了他一眼,那股戾气怨气,好像突然之间,就从他身上退得一干二净,他嘴角十分僵硬地拉着,仿佛是竭力不要让它太往上翘似的。
他哦了一声,十分刻意地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喜出望外,并努力用一种自己并没有那么在意的口吻,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凌危云看着他,微笑道:“是啊。”
缇晔耳朵动了动,喉结也上下滚动一番,他咳了咳,又道:“所以你离宫……难不成是以为我要娶别人,因为嫉妒,才走的吗?”
说到嫉妒两个字的时候,缇晔感觉自己的声音都要紧张得劈开了。
非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对。
凌危云于是又点了点头,坦荡承认:“是啊。”
否则一直呆在宫里,看着缇晔和其他贵女见面,他恐怕会执念更深,甚至入魔也说不定。
缇晔哦了一声,不说话了,但从脖子往上,整张脸,连带着耳垂,全部都不受控制地,浮起一层晕红色,那被强行下压的嘴角,看起来几乎都有些抽搐了。
他又用力地咳了几声,道:“好,好吧,既然如此……”
他想说,既然如此,那便早日启程回京,其实他连旨意都已经拟好了,回去可以直接准备大婚。
突然听得凌危云道:“你说我满口谎话,十年前就骗了你——”
缇晔浑身一僵,神色不定地看着凌危云:什么,干嘛,自己一怒之下说错了话,惹他不高兴了,想要和自己算账吗?
凌危云道:“原来你一直都记得的啊?”
缇晔:“……!”
他正要为对方不是生气而松口气,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又提了起来。
凌危云继续道:“所以你说你不记得从前的事,都是骗我的吗?”
缇晔:“……”
凌危云还十分地不解:“明明你一直没有忘记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记得呢,是生气了吗,还是唔……”
装失忆被扒开的缇晔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堵住了对方喋喋不休的嘴。
隔日清晨,凌危云早早被闷醒过来,缇晔长手长脚,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整个人箍进自己怀里,怀抱得密不透风。
凌危云有些呼吸困难,歪过脑袋,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才算缓过来。
昨夜两人到底还是同床睡了,缇晔躺在他身侧,担心他身体尚未恢复,都不敢过于靠近,碰也碰得小心翼翼的,结果睡着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凌危云缩在缇晔怀里,也没想着把自己挣出来,意识渐渐回笼之后,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昨日才从昏迷中清醒,问过之后,得知自己竟然昏迷了五天,难怪缇晔反应会那么激烈。